前往慈悲殿的路上,姬羌越往前走,越感到脚步越虚浮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
以至于到了慈悲殿门口,她额头竟出了一层细汗。
“天越来越热了。”她用帕子擦擦汗,拿话掩饰。
尚六珈颇自然的附和一声,前去敲门,且觉得奇怪,往日,慈悲殿的大门都是敞开着的。
无念开的门,他禀告姬羌,商芄于昨日傍晚离宫前往大慈悲寺祈福,迄今未归。
姬羌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,譬如离宫前往大慈悲寺的事,竟然都不告诉她一声,那么,他是如何出宫的呢?
无念又禀道:“圣君手中有牌子,可随意出入皇宫。圣君说了,陛下日理万机,如这等出入宫廷的小事,还是不要麻烦陛下了。”
姬羌:“……”
尚六珈观得姬羌脸色不对,很想拿棍子敲敲无念这颗榆木脑袋。
“圣君出宫是天大的事,怎么会是小事呢?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回禀陛下?”尚六珈瞪着双眼,可把云淡风轻的无念吓到,他苦哈着面容小声回,“圣君不让奴婢去叨扰陛下,还命奴婢在他走后立刻将慈悲殿的门关了,两日后方可打开。”
闻言,尚六珈也意识到商圣君所谓出宫祈福,或许没那么简单,想了想,又问道:“圣君走的时候,可有带什么东西?”
“两套换洗的衣物,他惯用的佛珠手串,另外还有一些散碎银子。”
散碎银子?姬羌心里“咯噔”一声,他去慈悲寺祈福,要散碎银子做什么?
姬羌当即命人前往大慈悲寺,自己则直直进了慈悲殿。
殿内一如既往的整洁、明亮,偌大的空间没有多余的装饰物填充,显得尤为空荡。
姬羌扫视一圈,倍觉清冷,这清冷,是她往日不曾感受到的。
前往大慈悲寺的赵乾一时半会儿回不来,前往玄武门的黄裳不多时回来了,向姬羌禀报消息。
“陛下,圣君昨日傍晚出从玄武门出走,手里持的是,先帝的令牌,守门的将士说,圣君不让他们多嘴多舌,还说他已经征得您,您的同意……”
“那几个羽林都是傻子么?他若真征得朕的同意,何须手持先帝的令牌?”
姬羌的声音冰冷到极,听的黄裳等人心惊胆战。
然而姬羌并未下令处罚玄武门的将士,她心里再清楚不过,商芄手持先帝令牌,无论发号什么样的命令,将士们只有遵从的份儿。
大约过了一个时辰,赵乾满头大汗的回来复命。
如姬羌所料,商芄根本没有去大慈悲寺,所谓祈福,不过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幌子。
尚六珈等人这才觉得事大,心里慌的连呼吸都不畅了。
姬羌不动声色,心里直笑。她不过是说了那样一句合情合理的话,半道儿被偷偷躲在影壁后面的他听了去,竟值得这样赌气?
说那话前,她也不知晓他就躲在影壁后面,若是知晓,岂会不顾他的心情?
仅仅一句话他就受不了,那她呢?
这十五年来的假象,十五年的被错误,被荒唐,被疏离……她又该如何承受?
后来,她不是放过雍王一系那些幼年的孩子了么?究竟为什么宽宥那些孩子,他难道不清楚?
她自问不是个心软的,何况身为一国之君,说出去的话出尔反尔,只是为了顾及他的心情,他难道就不懂?
斩草不除根,春风吹又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