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手边殷不离根本不搭理他,右手边白扶苏尬笑。再看前面正襟危坐三人组,貌似比方才坐的更直了。
殷不离突然觉得,或许此刻去魏国公主府混混,是个不错的选择,说不准还能打探一二重要消息呢。
“秦食马,讲讲你的课业。”
思绪神游之际,姜鉴突然点了他的名儿。
“回,回国师,我的课业题目是《论伯乐与千里马》,论点从第一堂课我摔下马开始……”
秦食马起身,洋洋洒洒讲了一通,别人都还好,唯有姬羌对他另眼相待。
苦哈哈的向她“兴师问罪”,“坑”了她一顿早膳,结果呢,课业压根没改。
就是不知,他会如何回答大殿之上,她提出的那个疑问。
恰巧,殷不离替她问了,“真是可笑,因为爱惜千里马而不舍得驾驭,莫非你长这么大也没坐过马车吗?”
“自然坐过,经常坐。”
“那你如何配称自己爱马惜马?”
“因为,我从不会让自己的千里马去干拉人拉货的活儿。”
殷不离一时无言,秦食马顿了顿又道:“正如殷大人不会让心怀大志的女儿随随便便的嫁人,道理相通。”
殷不离猛的站起,居高临下的盯着秦食马,眼放精光。
这时,姜鉴唤殷不离,命她讲述自己的课业。
殷不离仿佛早有预料,凭记忆款款而谈,举止落落大方,拜师的窘迫,第一堂课的笨拙全然不见。
她的题目是《论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》,文章从那天早上,她与父亲一起观察街景说起,文风老练,语言泼辣,讽刺人的功力让姬羌等人大开眼界。
“……饮食风格精致讲究者突然抛弃海味山珍,对三街四街边角的老杨胡辣汤来了兴致,纷纷驱车往之。然,车宽而路窄,接二又连三,羊肠小道顿时水泄不通,又有好奇者围观,层层叠叠,叠叠层层,都道小庙里进了大佛……”
“噗……”秦食马乐不可支,简直要笑趴桌子上。
将自己课业背的滚瓜烂熟的殷不离对众人的忍俊不禁没有任何察觉,仍一本正经道:“一夜之间,锦衣玉食者安贫乐道,清心寡欲者口腹之欲大开,奇哉?怪哉?此奇景百年难得一见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古人云,眼见为实,耳听为虚,果真乎?可信乎?以今日所见所闻,呜呼哀哉,天地如此玄妙,我的眼睛还是瞎掉为好……”
“噗哈哈……”秦食马实在撑不住,笑趴了。
其实大家都在笑,只不过秦食马笑声实在洪亮,完全将其他人的笑声遮住。
殷不离微微侧目,表情严肃的睥睨某只,半晌,待那放肆的笑声回落,道:“难道事实不是如此吗?”
秦食马说不出话,只一个劲儿抱拳作揖,就差五体投地了。
期间,姬羌偷偷睃了姜鉴两眼,发现他一直在闭目养神,直到四周安静下来才又睁开。
接下来是班茁葭,他的题目是《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》,议题中规中矩,与第一堂课的经历也很贴合。可惜,班茁葭尚在识文断字中,课业没有上交还好,如今让他脱稿演讲,不要太难为人。
憋半天,班茁葭红着脸来了句,“翻来覆去我就一个意思,校武场该翻修了,靶子与箭矢该换新的了。”
秦食马又开始捂嘴按肚子,浑身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