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棉花送去盐城,我同意。但我不同意你再去麻烦黄叔平,既然人家拒绝了,我们就不该强人所难。”
“好吧,再让我想想,我肯定会找到办法的。”
“孔立强同志,我说句不该说的话,也许,放弃你的棉花计划,我们服从上级命令,继续蛰伏就不会犯错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是,我这么做是在犯错误?”
“不服从命令,就是在犯错误。没有任何借口,服从命令是我们的本分,更是天职。”
“假如谁都像你这么想,明哲保安,我们潜伏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!”
“可是,你为什么不会转换思路,棉花有其他同志在做呢?”
“万一人家做不到呢?比如说,我那次回乡搞粮食,就有四五个同志没有成功,甚至有几个人都没有归队,前车之鉴啊!现在,我的手里有航线,不加利用着实可惜。”
“但我们也不能不切实际,去做不能做,也做不了的事。”
“唉,不去做,谁能知道能否成功。不去试试,倒是永远成不事。”
“你总是这么一根筋。”
“在隐秘战线上,我们和其他的同志,谁不是一根筋走到底?严青、黄桂仁他们,何尝不是如此?谁能够想得到,重庆政府会去跟明面上水火不相容的汪贼有勾结?”
“我说不过你。”
“你现在变了,以前总是你说得我理屈词穷。”
“因为我发觉,事实证明,你大多数的坚持是对的。”
“我的少多数是什么?”
“你的少多数叫倔,叫一意孤行,也叫冷血。”
“冷血?”
“不是吗?你明明知道,乔英子喜欢你,你倒好,也不给人家一个说法,感情拖泥带水。现在好啦,人家结婚了,你也别再指望了。”
“这与冷血有关吗?”
“有关啊!你借口什么身处危局之下,不会谈婚论嫁,那你干嘛去招惹人家?惹得人家动心了,你又退缩了,这不叫冷血算什么?冷血动物!”
孔立强无言应对,他怎么听不出弦外之音?卓立男分明是在借乔英子说自己的心思。
他看着卓立男,心里充满歉意,她与乔英子的个性绝然相反,都喜欢,但又都似乎缺少点什么?
缺少什么呢?孔立强自己也不知道,无法回答自己,也无法回答卓立男刚才的话。
于是,孔立强随口而出:“我好像有办法了。”
卓立男料不到孔立强的思想如此跳跃,便问道:“什么办法?”
孔立强说:“等我想周全仍然再告诉你。”
卓立男看着孔立强,只得微微摇摇头,悄悄整理着自己的繁杂思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