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杰瑞一如既往的平和、彬彬有礼，邓布利多突然升起了一种安心感，就像第一次在阁楼里和少年见面时那样。

看来深渊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智。

“你知道深渊吗？”

一阵恰到好处的沉默以后，杰瑞摇了摇头：“没听说过，教授。”

邓布利多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。

如果少年马上否定，反而说明了他心里有鬼。像现在这样经过仔细思考后再否定，就显得可信许多。

那么问题来了。

如果他本身不知情，身上的深渊气息又是从何而来？

总不会是天生的吧？

邓布利多将这一点牢牢记在心里，准备去问一下自己的老朋友。

那个人对于亚空间的研究比自己要深入的多。

“那么关于伏地魔，你知道多少？”

“不多。”杰瑞说，“只知道他是十几年前一个强大的黑巫师，后来被还是个婴儿的哈利打败了。”

“可不只是个黑巫师那么简单……”邓布利多摇了摇头，“他曾经是我的学生，他叫汤姆·里德尔。”

邓布利多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诉说道。

“他和你很像，杰瑞。一样出身孤儿院，一样的聪明，也一样的讨人喜欢。”

或许是看到杰瑞的表情难看，邓布利多急忙补充道：“当然，这是老人们常有的偏见——他们喜欢把一切新事物都和自己漫长的人生经验联系起来，然后得出一些不正确，但他们总是深信不疑的结论。”

“事实上，深入了解后我就知道了，你和他完全不同……”

“他在很小的年纪，就表现出来残忍的一面，，利用魔法带给他的与众不同，威胁、恐吓其他孩子，让他们对他唯命是从——”

“当时我还只是一名变形术课教授，在了解到上述情况后，可以想象我很生气。然后，我用燃烧的衣柜吓住了他，让他对被他欺负的人道了歉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：“现在想想，当时的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示范，让他认为：一个人可以利用强大的实力逼迫别人做他不喜欢做的事……”

“进入霍格沃茨以后，汤姆再也没欺负过别人——也许他做过这种事，但从来没传进过我的耳朵里。他如饥似渴地汲取着魔法知识，不择手段地提升实力……在他还没毕业的时候，就比许多的老师还要厉害了。”

“人们都说他会成为魔法部部长，但他毕业以后就消失了。再度出现的时候，他改头换面，自称伏地魔。”

听一位老人讲述黑魔王的那些往事倒是挺有意思的，如果现场有瓜子可乐就更好了。

杰瑞对邓布利多讲的那些内容本身不感兴趣——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人比邓布利多更了解伏地魔的，那就只有杰瑞本人了。

让他不安的是，这些事邓布利多从没对其他人提起过，是他用来对付伏地魔的杀手锏，就这么轻易告诉自己了？

“对于你入校以来的表现，我很满意。”邓布利多双手叠放在下巴上，半月形的眼镜在烛光下反着光，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。

“你是个聪明的孩子，杰瑞。但有的时候，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容易走上歧途。”

“教授，我……”

邓布利多竖起一只手掌：“不用向我保证什么，杰瑞。如果说我从过去的经历中得到过唯一的经验教训，那就是不要试图去强硬的塑造一个人。”

“你或许隐瞒了一些事，又或许多做了一些事……但是你要记住，得到了什么就会失去些什么，千万不要去染指你控制不了的力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