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我这样问,倒很正经地坐了起来。
“想要害我的人,目前最明显的就是母后和你的父亲,因为母后已经将你的那个小弟弟,她的私生子收为义子,并带到了宫中,企图将我拉下位的时候,他能名正言顺地登基。”
“同是儿子,她似乎对我真的没有半点顾惜了。”
他的眸子重新变得黯淡,他的母后这样对他,他一定很难过。
“除了母后之外,每一个想独霸天下的君王都想害我,现在最具有这个实力的就数银魄国和狸国,其他不断发展的小国就更加数不胜数了。”
“晴儿,你究竟是——”
他欲言又止,我知道他是想问我究竟是来自哪一拨力量吧?如果我知道就好了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茫然地说。
“濯傲——”
“嗯。”
“我昨天见了你的皇后,长得真是天姿国色,其实人也很好,你——”
“你不是说一个字就是丑吗?哪个女人好,哪个女人坏,我有眼睛,不需你瞎操心。”
他的脸色不是很好,我也不再说下去。
第二天濯傲早早上早朝,临走时依然一个轻吻,他的心情似乎也很好,整一个早上脸上都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,与前几天的阴郁判若两人。
这样的男人我如何下手?
正在床上发呆的时候,有宫女来传话,说皇后要见我。
“好,你先行回话,我这就过去。”
我忙爬了起来,当宫女转身走后,我又倒在了床上,过了好一会才爬起来穿衣梳洗。
“晴妃好大的架子,本宫这茶凉了温,温了凉,还等不到你的大驾光临。”
带笑的脸庞,微愠的声音,当我走进她的俪宫时,师姐正端坐着喝茶,腰板挺得直直的,竟然有着一股威慑力。
“妹妹我这不是来了吗?皇后好生没耐性,这小小的事情就怒发冲冠,以后如何能统领后宫,母仪天下?”我巧笑善兮。
“你们先出去。”听到她的话,宫女们鱼贯而出,只消一会,这偌大的宫室,就只剩下我与她。
“臭丫头——”她终于忍不住脱了伪装,骂起我来。
但这声臭丫头却亲切得很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你不是嫁人了吗?你不是喜欢大师兄吗?怎么又嫁了他?”她一连问了我好几个问题。
“你不是留在无量山劈柴煮饭的吗?你怎么突然变成了狸国公主?怎么又会下嫁给他?”
“我是师姐,你先说。”她居然又跟我摆大师姐的架子。
“我是师妹,我让你先说。”
“你这死丫头,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谦虚有礼了?居然还会让我?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。”
她冷哼一声,但她不说,我不说,结果俪宫又变得异常安静。
“丫头过来——”她神神秘秘地朝我招手,我走到她身边,她贴住我耳朵说:
“丫头你告诉师姐,你留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?师姐不会害你的,说吧。”她居然又引诱我了。
“师姐,我告诉你,我真的没有什么目的,那师姐嫁过来又有什么目的?”她见没有从我嘴里哄出东西,有点丧气。
“我能有什么目的?不就是仰慕他长得英俊,所以千方百计嫁过来?”
她说谎比我还厉害,并且脸皮绝对要比我厚,她长期在无量山呆着,什么时候知道他英俊了?
“想不到被丫头你捷足先登了,你不是喜欢大师兄吗?干嘛又跑来跟我争?师兄你抢了,怎么濯傲,你也跟我争?”
“谁跟你争了?我先来,你后到,说到底是你在抢我的,你不厚道,连你师妹的男人都抢。”
“我是皇后,是正室,你说到底都只不过是闲花野草。”她的嘴巴一如既往的恶毒,居然骂我是闲花野草。
“闲花野草又怎样?我们的皇上也许偏偏就喜欢这种野草闲花,而你这种珍贵罕有的特种名花,可能皇上还看不上眼呢?”
“是吗?我就要看看皇上究竟是摆着名花不要,要你这种野草,不过臭丫头,不妨提醒你,从小到大,除了师兄疼你多过我外,似乎你从来没有一样东西斗得过我,这次也不会例外。”
这还不足够吗?只要大师兄疼我比疼她多,听到这句话无端心甜,但慢慢又变得酸涩,他与我已经没可能了。
曾经那般拼命地练武,就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。
“听说你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,倒真的长本事了。”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,看得我汗毛直竖,头皮发麻。
“一段时间不见,果然变得像一个女人了,嫁了就是不一样。”她一边看一边在那里评头品足,这女人实在过分。
“丫头,你究竟倾注了多少感情在他身上?”
她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,她是准备对他下手吗?曾经最亲的师姐,如今已经做不到无话不谈了。
“如果我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在他身上又怎样?”我低头喝茶,佯作漫不经心。
“男人本来就没有多少个好的,何况是帝王?我劝你少操点心,少遭点罪。”她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。
“师姐,你嫁过来就是为了算计他?”
“是又怎样?不是又如何?你不会为一个男人跟你师姐反目吧?你可别犯傻,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转。”
“丫头,现在你花正红,叶正茂,他宠你、爱你,再过两年你年老色衰,大量秀女进宫,姹紫嫣红的时候,你看他是否还将你捧在手心?傻丫头,别陷进去,这可是吃人不眨眼的皇宫。”
“如果我真的动心了呢?”
“真的动心了,给我断了。”
师姐的眼里寒光一闪,闪过一抹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狠色,让我的心无来由颤了一下。
就在这是外面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: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我们两人忙站了起来,他怎么那么巧就跑过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