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云氏跟他之间却没有这层关系,所以欺骗是有可能存在的。
陆辞秋此时已经走到老夫人身边,轻轻顺着老夫人的背,“我母亲在世时,手里的铺子经营所得,全部都用来补贴家用了。后来家里钱越用越多,她开始一次次变卖产业。回春堂那间铺子是她手里最后值钱的东西,给了云华裳之后,她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本以为云华裳得了铺子至少能顾着家里,谁成想,她竟把回春堂赚来的钱,源源不断地送回了江南云家。供着她的父亲去纳一房又一房的小妾,越纳年纪越小。
还有云家这些年做起来的那些生意,只怕花的都是我们陆家的钱。
父亲不如仔细想想,云华裳嫁到陆家之后,给陆家带来过什么好处?
再仔细想想,这些年陆家都给过云家什么。”
有些账就怕算,这么一算就越算越亏。算到最后陆萧元竟觉得自己是被云氏给算计了,她嫁给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爱情,而是为了给云家带来莫大的好处。
这么多年之所以对他温柔相待,也不是真的对他用心,而是对他的权势用心。
陆倾城把陆萧元这些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,看到最后她就明白,云氏这房,在陆萧元心里头已经塌了,再也扶不起来了。
她心里轻叹了一声,开始为自己做最后的挣扎:“二妹妹说的这些,有证据吗?”
陆辞秋耸耸肩,“人都关进大牢了,证据什么的,一审不就有了。”
陆倾城愈发的绝望:“如果母亲真是这样的人,我会觉得很羞愧。虽然这些事情我全然不知,但如今都被揭穿出来了,我也没什么可替她辩解的。只希望父亲不要因此气坏了身子,倾城愿意替母亲赎罪,今后什么都听父亲的,尽自己全力,为我们这个家族争取荣耀。”
她是在提醒陆萧元不要放弃她,而陆萧元原本也没打算放弃她——“倾城你放心,你是你,云华裳是云华裳,父亲知道你是无辜的。”
陆倾城松了口气,又抹起眼泪来。
老夫人问了一句:“萧元,你打算怎么办?”
陆萧元说:“就让望京府审吧!审出什么算什么!我陆家眼下能做的,就是尽可能的挽回自己的尊严,替回春堂去赎罪。”
罗氏听到这里就插了一句:“大哥准备怎么赎罪啊?我们已经答应了京中百姓,明日一早让他们带着剩余的药材来回春堂退钱。另外对于次品药材和假药给病人造成的伤害,也得一并赔偿。这用到的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,大哥既然有心,不如就把银子准备一下,明日随我们一起去回春堂还钱道歉吧!如此才能体现出诚意。”
陆萧元听得直皱眉,“全部退钱和赔偿?那得需要多少银子?”
罗氏算了一会儿,说:“少说也得几百万两。”
陆萧元点点头,“行,这笔银子从公中出。”
罗氏都听笑了,“从公中出?我的天,大哥你当真不知道咱们家公账上还剩下多少钱?”
陆萧元冷哼一声,“我堂堂左相,家里总不至于连几百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。”
陆辞秋也笑了,“那就请父亲记住你说的这句话。”说完,转头吩咐冬安,“去把账房给我叫来,让他带着府里的账册。”
冬安一路小跑就去了,再回来时,身后就跟了陆家的账房先生,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。
那人进了明月堂后,先给老夫人问安,再给陆萧元问安,然后就打开账册开始念起来陆府的盈亏。
陆萧元没心思听那些细节,他只注意听了最后一句:“目前公账上最多能支出的银子,只有不到五万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