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沧祁,你给死远点。”
我气得心血翻滚,但已经找不到词来骂他了。了。
半夜给我端茶递水?若半夜给这头狼进了房,估计骨头都啃了。
“沧祁,好歹你也曾经是沧国声名赫赫的大将军,听闻你三岁启蒙,请的是沧国当世大儒,用心教导,世人称你是品行端方的君子,没堕你恩师的名声,若你恩师知道,他培养了这么一个厚颜无耻,没脸没皮的弟子,估计老血都喷出来了。”
听到我这般说,他也不恼。
“离开沧国,我曾去看望了恩师,他对我说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我已经成亲经年,还未有子嗣,是为大不孝,愧对沧家列祖列宗。他还说我堂堂男儿,若这般没出息连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,他让我不用再去见他,他老没我这样不顶用的学生。”
他笑着说。
还真低估他了,张口就胡说八道,还要说得像真的一样。
“沧祁,你不用在我面前胡说八道,我与你是有夫妻之实,这确是事实,我不否认,但我们却从没有夫妻之名。”
“我娶皇夫天下皆知,我与我的皇夫,共祭天地,一齐接受百官跪拜,有四海子民祝贺,宫中流水宴连续摆了七天,我成亲当日,瀚国帝都,何等热闹欢腾,何等喜庆隆重。”
“我的皇夫是上了我皇家玉牒,是我瀚御风名正言顺的夫君,我从未下旨休他,他就是一日我的夫君。”
“我与你的关系,做不了准,也见不了光,没有律法保护,我们算哪门子的有夫妻,我们何来夫妻之名?”
“我与你是什么关系?说得好听点,就是两情相悦,情投意合,私定终生。说得不好听就是无媒苟合,你就是我瀚御风见不得光的情夫。”
“瀚御风——”
他的笑容凝固,目光冰冷,如夹了冰霜雨雪,他是怒了,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怒火。
“我是爱你不假,但却不代表我日后还会爱着你,如今我也不过年方十八,岁月漫长,这四海好男儿也不少,谁知我会不会再遇到个喜欢的?遇到一个能喜欢的共度此生?”
“我与你相识,苦多甜少,聚少离多,沧国近几年没有称霸之心,那十年后呢?若他攻打我瀚国,我虽能力微薄,我自是要回去护着我的家国的,而你呢?若沧国有事,你能置之不理?”
“若你我有了孩儿,日后再次因为家国反目成仇,甚至要战场厮杀,你让我们的孩儿帮谁?”
“你明知此路坎坷不平,明知当断却不断,你那一剑,我活下来了,是我命大,若再离心脏近那么一点,那天我就已经死于战场,我不恨你,但我的确心却死灰,不愿再见你。”
“我离开瀚军之时,就发誓绝不会与你再纠缠,你偏偏不远万里寻来,我赶你不走,我骂你不走,我无可奈何,我无计可施,但你若以为,就这三言两语,我与你再续前缘,这绝不可能。”
“你我的关系,只能是掌柜与小二,你若想做朋友,也不是不可能,但做夫妻,我们不可能,你不用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。”
“我不喜孤独,不喜冷清,我喜有人相伴,若日后遇到我欢喜之人,他亦敬我重我,我并不拒绝与他厮守一生。”
“我不是我娘,我过不了青灯古庵的生活,我不愿孤独终老,日后若能寻到欢喜之人,你不要阻拦我,我与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,你也没有资格管我。”
“若你遇到喜欢的女子,我亦替你高兴,我让你择一名名门千金好好过日子,并不是玩笑话,而是我发自肺腑之言,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“你好好想清楚,是回沧国做你的大将军,还是留在凤城做一名小二任人差遣?”
他看着我,目光沉郁,全身冰寒,紧握的拳头青筋凸起。
“兵不刃血,杀人无形,瀚御风,你还真行。”
“无媒苟合,你怎么不再狠点,说我们是奸夫淫妇!瀚御风,你怎舍得这般一次又一次地用刀剜我的心?你是觉得我沧祁是一块铁板,不会痛的吗?”
他的声音嘶哑低沉,带着浓浓的痛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