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砚修看到门内女孩脸色苍白如纸,长睫毛因紧张而剧烈颤抖。
她脚边躺着一把菜刀,脚腕被割出六七公分的伤口正往外冒着血。
宗砚修深眸涌起无边戾气,想要发作那股怒意,想要质问她大半夜乱跑什么。
却在对上女孩眼底还未退去的恐惧之时,怒意消散,心脏瞬间软了下来。
似乎是身体的自然反应,他踏进房门,手臂将她拢进怀中。
她很瘦,小小的身子被整个裹进男人的怀里,“别怕。”
楚伊此刻有些愣,鼻息间是熟悉的木质香,极具安全感。
恐惧退去后,身子还在抖。
宗砚修感觉出她在怕,抚了抚她后脑柔软的发丝,将人轻轻抱起,顺带用脚勾上入户门。
明明客厅里只多了一个人,楚伊却觉得空旷的客厅变得逼仄。
宗砚修将人轻轻放在沙发上,拧着眉找出全新医药箱,然后半蹲在楚伊跟前,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,似是轻车熟路地替她处理起伤口。
楚伊此刻有些不自在……
明明晚上走的决绝的是她,却没过两个小时,自己窘迫丢人的一面被他看得完全……
视线忽然被他手腕上的表盘吸引,这手表不是她丢进泳池那块吗?
不对,他怎么可能戴她送的手表。
没准是林洛莲给他买的,或者他自己买的。
“嘶……疼!”
脚腕处,伤口被沾染了酒精的棉花擦拭,痛意密密麻麻的传遍全身。
她忍不住皱起好看的眉眼,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随之散去。
男人手腕握着她纤细而莹白的脚腕,听到她那声疼时,眼底的暗色铺天盖地而来。
手上动作放轻,声音却染上几分笑意,“学会背着我置办房产离家出走了。”
“没背着你,没来得及说。”楚伊不会承认她就是不想告诉他。
男人将染了血迹的酒精棉扔到垃圾桶,抽了纱布按在伤口处,只给了楚伊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。
额头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,她抬头怒瞪始作俑者。
宗砚修拇指故意在她脚腕上蹭了蹭,“处于弱势也不肯低个头。”
“我没错低什么头。”她嘴硬,但察觉到脚腕处异常的触摸感,耳尖刷得红透了。
她挣扎一下,却被男人死死按住,“乱动又要流血。”
然后楚伊便乖了。
伤口不深,不沾水明天便会愈合。
处理好伤口,宗砚俢打量整个房间。
看到主卧床上还未来得及套上被套的被子,他唇角勾起笑意,主动走过去,将被子塞进印着满是碎花的蕾丝被套中。
楚伊听到卧室有动静,一蹦一跳到门口。
看到男人单膝跪在床上轻轻松松将被子装好,心中一阵复杂滋味浮现。
外人看到这一幕,想必一定认为是恩爱小夫妻的日常生活,可是如今……
宗砚俢一抬眼便看到抱着门框发呆的楚伊,顶着毛茸茸的头发发呆,又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,透着一丝可爱。
视线相遇的瞬间,楚伊回神,有些不自在的朝门外挥手,“谢谢帮忙,你可以走了。”
用完就扔。
宗砚俢心里浮现的第一个词。
俊逸脸庞透出一丝笑意,他在楚伊的注视下,脱了鞋,直接躺在床的一侧。
楚伊瞪圆了眼睛,一蹦一跳来到床尾,“谁让你躺在我的床上的?”
男人似乎不解她的语气,异常认真地问,“这不是我们家吗?”
“什么我们家!这是我家!房本写的我名字!”楚伊像野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了,这男人什么意思?
是想睡在这里?
他做梦!
宗砚俢侧着身单手支着侧脸,可以清晰越过松垮衬衫看到分明锁骨,很深。
他笑,“可是老婆,我们还没离婚。”
楚伊刚要反驳,话便被他接下来的几个字堵了回去。
“所以这是夫妻共同财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