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面色就明白,她极为不舍,似乎又碍于事关重大,想说些什么,却欲言又止。
在场众人也陷入了沉默,但过了片刻,陈奕还是开口道:“大哥,到底是何情况,刘州牧手上难道就这般缺人?这正月都还没过出几天呢。”
“已经开战了,五日前胡人的三万先锋已然压境。”
陈孟面色肃然,缓缓的解释道。
“据卢龙塞传来的消息,胡人大单于用了三个月的时间,调动各大部落青壮,除了打头的三万骑兵,后续已经出现的人马......逾十万。总数更是不得而知,远远超出端木将军的猜测。”
“十万?”陈母闻言已是面色苍白。
陈孟连忙道:“三月前初现端倪之时,州牧便已增调援兵五千。这几个月来,附近郡县陆续支援人马更是过万,加上端木将军的本部兵马,更兼城池之利........胡人本就多为骑兵,只要我军不出城浪战,守住卢龙塞等待后援当是不难。”
又笑着劝慰道:“刘大人正是因着许多人手都派了出去支援边军,手中无人,这才催着孩儿回去。母亲不必担忧,局势尚不算坏,孩儿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陈母略带不安的问道:“既是如此......何时动身?”
陈孟恭敬的答道:“明日一早,孩儿便回去。”
陈母强忍着内心担忧,不再多问。反倒是陈奕,后续又追着陈孟详谈了许久........
第二天。
陈府门前,车马已经整装待发。大小行李,还有一些风俗特产被下人们一一放进马车。
陈孟夫妻二人正与家人告别。
陈母到了此刻,早已难掩心中情绪,眼中垂泪。
何氏一旁笑着劝慰婆婆,陈孟则是在叮嘱陈奕,务必要好好照顾母亲,陈奕应声连连。
“对了,你稍待片刻。”
说着说着,他忽的想起了什么,转身回了府内,让陈奕颇为不解。
不多时,人已是缓缓走出,手中多了一样物事。
是一把刀。
白玉雕柄,拔出刀鞘后,刀身宛若一汪清泉,刃锋至尖处略上翘,刀銎镀金镂雕,刀靠近銎处有金、银丝镶嵌的花饰及云龙纹,另有金银丝装饰框内嵌刻此刀富有诗意的名字“宝腾”。
“险些忘了此事........本想着,吊一吊你,过些时日,等休沐将尽的时候再将此刀拿出来。如今也就罢了,便宜了你这厮。”陈孟笑道。
看着陈奕接过宝刀。
又开口介绍道:“这口宝腾刀乃是难得的神兵,乃前朝宫中御造,材质不凡,吹毛发断,锋利之余更兼华丽无比........想必合你心意。当初为了得此宝刀,也是费了我一番功夫。”
随后郑重的叮嘱道:“你既得此刀,又习先祖刀法,当日日勤练。若偷懒怠慢,使宝物蒙尘......我回来定叫你好看。”
陈奕郑重收起宝腾刀,感谢道:“弟多谢大哥厚赐,兄长之言,奕必牢记在心。”
陈孟又转头与陈母告别。
一旁的车马队伍等了有小半个时辰,终于,夫妻二人要上马车了。
陈母依依不舍,但还是对即将离去的陈孟嘱咐道:“我儿一路务必小心,莫要担心为娘。记着娘说过的话.......
危急关头,不必惜身。我陈家男儿,个个都是好样的!”
陈孟凌然应声:“孟必秉承先人遗志,不忘母亲教诲,尽心竭力,不负渝州百姓生灵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