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寻思着左右也无要事,便加入了散步的队伍,陪伴两人。
陈孟与陈母正谈到了边隅之事。
“草原上的胡族又开始异动了,早在数月前,便有消息传来,驻扎卢龙塞的端木将军,已经开始整军备战了。”陈孟叹气道。
陈家世代皆有族人从军。
陈母闻言也是忧心:“胡人有意来犯......可有证实?渝州境内,卢龙塞并非唯一与草原接襄的地域,其余各地可有消息传来?”
“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。端木将军向来老成持重,非妄言之人。想必胡人已经在聚众备战......”
陈孟回道。
“否则也无法解释大股胡人无故北迁......战事不能儿戏,迁一发而动全身。”
接着解释道:“其余各地虽与草原接襄......河北的镇远,淮口二地皆有重兵坚城,而河东各要地,更是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,哪怕胡人大军压境,也难轻易得手。若是分兵绕道,容易自陷绝地。想必胡人单于不会如此无智。”
又叹道:“唯有卢龙塞......”
陈母询问道:“郡城内可有甚调动?王都那边......”
“已募集渝州内各地郡兵五千,辅兵三千前往卢龙塞支援。”
陈孟轻声道:“王都尚未有消息,应是被压下了。陛下重病,太子侍疾,诸位王子均各有心思,战事若起,怕是......有些波折!”
“母亲放心,必要之时,州牧亦会亲率援军前往边隅。”
一旁陈奕只是默默听着两人对话。
“为娘只是妇道人家,军国大事不便多言。”陈母也不再多言,只是难免忧心重重。
陈孟又转而聊起了日常闲话。
两刻钟后,已走到了院子尽头。
陈孟尚要去拜会县城内的一些故旧,准备向母亲告退,陈奕也要去练琴了。
陈母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,不知在思量着什么。
沉默了许久。
再开口时,似是下了什么决心,语气带着几分坚定,同样的语出惊人,但与昨晚截然不同:
“孟儿,边地被劫掠过后惨状,为娘曾随你们父亲亲眼见过。你武艺不差,战事若起......大有可能随州牧一同深入前线。”
“若有战,不必惜身!当以大义为先,为娘这里,无需你担心。”
寥寥几句,大义凛然,掷地有声!
不愧是军伍世家的遗孀,陈母的性子,竟是刚强无比。
陈孟凛然应下。
一旁陈奕又是受了一番震撼,这两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。
他有点难以相信。
这还是自己那个动不动就感伤落泪的母亲吗。
自己是有多大的福气,竟然能重生到这样一个家庭!
家世显赫不提。
长兄,才学过人温文儒雅。
母亲看似柔弱,实则巾帼不让须眉,胸怀家国天下。而两者,对他都是爱护有加。
他突然觉得,重生之后最大的福利其实并不是面板。
而是这个大义小爱一概不缺的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