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阎行,韩遂勾结曹贼,意图谋反,本将是为西凉军清理门户!今日你若是拦我,以后可不要后悔!”马超面沉似水,冷冷地说道。
“哼!后悔?我现在唯一后悔的事情,就是当年没有杀了你这个小畜生!否则文约公焉有今日之祸!”说到这里,阎行全身杀意飙升,“既然你敢对文约公动手,那今日我也留不得你了!”
“阎行!你好大胆子!你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,还能打得过我吗?”马超听阎行提起旧事,情绪一下子绷不住了。
早在马超成名之前,阎行才是公认的西凉第一猛将,为马氏平定叛乱,镇压西羌立下了赫赫战功。
但随着马超渐渐长大,十七八岁,年轻气盛的少年马超,总觉阎行不过尔尔,名不副实,便想着与阎行一决高下。
但那时的阎行也是意气风发,眼界极高,并不把马超这个小娃娃的挑衅放在眼里。
可阎行越是这样,就越是激起马超好胜之心。
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,刚满十八的马超扮作刺客,想要通过刺杀阎行,来凸显自身的勇武。
结果也就十几个回合,马超就被阎行制住,如果不是马腾及时赶到,马超只怕就要死在阎行手中。
两个人之间的梁子,也就这么结下了。
得罪了马超这么骄纵跋扈的公子哥,阎行在军中的日子自然越来越不好过,慢慢也就淡出了众人的视野,新一代的西凉第一猛将也就登上了王座。
十几年间,马超纵横西北,未尝一败,早就把年少时那小小的失误忘在脑后。
可当阎行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时候,马超一下子就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夜晚,那种被人掐住脖子,近乎窒息的恐惧与羞耻。
马超顿时明白。
相比于杀掉韩遂那样不堪一击的老人,还是眼前的阎行更为重要。
既能破除心魔,又能斩断韩遂一臂。
连阎行这张底牌都被我轻松破去,那你韩遂今日死还是明日死,又有什么分别呢?
“既然你不知好歹,一心求死,那我便成全你!”马超心中杀意四起,压根不与阎行废话,蹿身上前,手中搂头盖顶就奔阎行砍来。
阎行举刀往上一架,两人的兵器便毫无花假地碰撞在了一起。
蹬蹬蹬!
阎行直接倒退三步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再看持刀那双手,虎口处居然有了裂痕,整条胳膊也忍不住轻微颤抖。
“呵……”
见此情形,马超用鼻子哼了一声,心中对阎行的些许忌惮,瞬间云散烟消。
“阎行,你老了!”马超伸出一根手指,在阎行眼前晃了晃,“你不是当年的你,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了。”
“归顺我,我让你安度晚年!否则,明年的今天,就是你的忌日!”马超淡淡说道,仿佛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。
“再来!”阎行把牙一咬,不信邪似的蹿身上前,手中刀再次向马超砍来。
这次马超明显从容了不少,仿佛轻描淡写一般,用刀往上一撩,正击中阎行的兵刃。
锵!
又是刺客的金属撞击声。
当啷!
阎行虎口裂开,鲜血直接就流了出来,手中刀根本拿捏不住,直接就掉到了地上。
“阎行!你还要挣扎吗?”
马超换上了一种轻蔑的眼神,盯着阎行,那样子像极了十几年前的阎行。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
阎行看着自己开裂的虎口,忽然间就笑了,笑得很狼狈,“我阎行英雄一世,倒头来竟败于如此竖子之手!真是笑话……笑话……”
阎行大笑着捡起腰刀,就像没看到马超一样,转身就往大帐外面走。
此时刚过午时,日头正盛,阎行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,嘴角一咧,左手拿着刀往脖子上一抹。
鲜血迸溅。
阎行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倒在了地上,一动也不动,显然是没有活头了。
“呼……”
马超看着阎行的尸首,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,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。
但现在马超没有时间纠结这些事情,直接迈过阎行的尸首,到了营帐之外。
就在军帐外,围了一圈甲士,足有上百人,全都举着长戈对准大帐。马超带来的两百亲卫,也被一群人围住,根本无法靠近营帐。
见马超走出来。
这些甲士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一步。
马超进一步,这些甲士就退一步,压根没人敢对马超动手。
“哼!”
马超轻蔑地哼了一声,冷冷说道,“在西凉军营,举着兵刃对着我,难道是想造反吗?都给我散开!”
“这……”
这些兵马都算是韩遂部曲,统一归阎行调配。
结果这大哥一言不合直接抹脖子了,韩遂也不知道被送到哪治伤去了,营帐到底发生了什么,这些普通士兵也不知道。
连个发号施令的人都没有,这些士兵就只能大眼瞪小眼。
现在被马超这么一吼,这些士兵相互间对视了几眼,只能乖乖闪开一条路,放马超等人离开。
“都愣着干什么?还不快走!”
马超招呼着那些还在发愣的亲卫,率先往辕门外走去。
两百亲卫赶紧挣脱包围,全都跟在了马超后面。
估摸着是韩遂受伤的消息已经传开,沿途各营兵将的目光都有些不善,但终究没人敢站出来动手,任由马超带着人走出了辕门。
到了辕门之外,两百人一起上马,飞也似一般离开了大营。
也就是片刻之后,有人手持将军印信纵马而来,口中高呼:“文约公有令!不得放马超离开军营半步!即刻封锁辕门,任何人不得出入。”
辕门周围这些兵将,看着传令官,又看着刚刚消失的两百道人影,只能通过大眼瞪小眼来缓解尴尬。
而此时的马超,早已在三里之外,直奔渭水西岸的西凉大营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