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屋内染病的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,两人平躺在干草上,皆是眼下乌黑、面容消瘦。
两人身侧跪着一个女人,此时哭的正伤心。
御医去诊脉之后,不禁摇摇头,“怕是不行了。”
“不要。”女人疯了一样的摇头,“求求你们,救救我男人和孩子,他们方才还在说话呢,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死了。”
御医推开她的手,“已经晚了。”
“几日了?”慕云倾皱眉上前,重新搭上那男人的脉搏。
在南秦,男人和孩子便是女人的天,若这两人都走了,这个女人怕是也活不长了。
那女人虽觉得慕云倾不像个大夫,还是说道:“我男人已经病了六日了,儿子五日。”
慕云倾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。
上一世,师父曾和她探讨过这次的瘟疫。
所以她知道,染了瘟疫的人,定要等到五日后用药才能见效。
只,具体用什么药,她却是记不太清了。
慕云倾仔细想了想,才尝试着写下一道药方。
“桑叶、金银花各六钱,连翘、炒杏仁、生石膏、知母各八钱,芦根、青蒿、生甘草各三钱,炙麻黄四钱,焦灼熊草七钱。”
她将方子递给李太医。
李太医大致看了一眼,说道:“这些药方京城的大夫已经用过了,并未见效。”
“缺了一味药引而已。”慕云倾说道。
李太医这才又仔细看了看药方,瞥见那七钱的焦灼熊草时,不禁愣住。
他质疑的看向慕云倾,“这熊草一钱的剧毒便能毒死一头牛,七钱的量,怕是这药刚入腹,人便毙命了。”
李太医有些激动的站起来,“你到底是不是大夫,为何这般胡乱开药?”
他险些将那药方甩在慕云倾脸上,被萧溟先一步拦住了。
“萧……萧侍卫。”李太医对萧溟还是有些忌惮的。
萧溟冷道:“这位是皇上钦点的云姑娘,是专为解决此次瘟疫而来的。”
李太医点点头,仍旧面露狐疑,嘟囔道:“皇上派来的,也不能随便开药不是。”
慕云倾觉得这老头有意思,轻笑道:“李太医可知道焦灼熊草是何意?”
“焦灼?”李太医听都未听过。
慕云倾解释,“熊草本有毒,但若焦灼之后,毒性便去掉了。”
“焦灼,是以苦杏木做火种,借火种所冒出的青烟将新鲜的熊草烘干,便成了这焦灼熊草。”
苦杏木!
一听到这三个词,李太医的眉宇皱的更紧了。
熊草有毒,苦杏木难道就没毒了?将这两样东西放在一起,只会毒上加毒。
“你这姑娘是不是来害人的?”之前哭的伤心的女人也忽然站起来,“我们乡下人见识少,也是知道苦杏木有毒的,你是要害死我男人和孩子是不是?”
那女人气恼的用扫帚驱赶慕云倾。
“你滚,这里用不到你假好心。”
这边闹开了,地上的男人也忽然猛咳一阵,哇的一下呕出一滩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