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弘翰最是宠妻,此时正端着一碗药哄着段氏喝,一见章若晴带了人来有些不悦。
他身形苍劲如松,气势威武,刚一站起来便在屋内形成了刚劲的威压。
章弘翰板着脸,一双眸子泛着精光,“若晴,你母亲近来最不喜见人,怎么还将人往府里带?”
章若晴去寻慕云倾并未知会章弘翰,此时不禁垂了头,“女儿忧心母亲的身体,这才去请了慕小姐前来为母亲诊治。”
“慕小姐?慕中远的女儿?”章弘翰瞥了慕云倾一眼,医好大皇子的事,他也是知晓一些的。
“章将军,安好。”慕云倾微微福了身。
“胡闹!”章弘翰忽然呵斥一声,又转向慕云倾,解释道:“慕小姐,内人久病难愈,如今不喜见外人,请回吧。”
这意思是不需要她医治了?
慕云倾垂眸一笑,倒也不想强求,不过章若晴却是急了。
“父亲,人已经来了,为何不让慕小姐试试?”她眼中隐隐含着泪光,“母亲病了这几年,遭了多少罪,但凡有机会父亲就该试一试,难道您想母亲一直这般痛苦下去么?”
章若晴说的极为动情,章弘翰不禁蹙起眉头,瞥了眼已经拉下床幔躲在内侧的妻子,想着,段氏因着这个病已经多久没有出门了。
章弘翰眸中多了一抹动容,似是要点头同意时,偏侧忽而传来一道声音。
“章小姐,恕老夫直言,夫人这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诊治的,若是出了一点差错,怕是性命堪忧啊。”
一个身着灰色衣衫的老者从偏侧走出来,他蓄了胡须,满头灰发,一双眸子混沌有光。
这人是章弘翰寻来的游医,在府里兜兜转转半年多,段氏的病却也没有好半分,章若晴只当他是来府上蹭吃蹭喝的,对他极其不待见。
章若晴白了他一眼,“那依潘老所言,我母亲就该在府里等着病情越来越严重吗?”
“你……章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,若非老夫在府中为夫人吊了半年的性命,夫人此时怕是早就……”他的话未说完,但意思已经极其明显。
“你这个,你这个只会在府里蹭吃蹭喝的游医。”章若晴气红了眼睛,却因着家教森严,始终说不出过于难听的话。
慕云倾不禁轻笑一声,“潘老医术既然如此高明,为何夫人的病未见半分好转呢?”
她说话时,那双琉璃色的眸子澄净无波,静静的凝着潘老的模样,倒叫潘老莫名一慌。
“老夫行医三十余年,岂是你这种黄口小儿可以置喙的?”潘老一甩衣袖,“章将军,若你不想老夫继续留在府上直说便是,何须寻了这样一个女子来羞辱老夫?”
章弘翰慌了,带兵打仗的铮铮铁骨却也不得不在一个大夫面前弯下来。
“潘老切莫生气,是小女不懂事。”章弘翰狠狠的瞪了章若晴一眼,“还不快将人带走。”
他刚说完,床榻上的段氏就疼的低吟起来,章弘翰也不顾其他,忙走过去。
“潘老,快,拿药来。”他将段氏揽在怀里,“柔儿,你且忍一忍。”
潘老懒散的瞥了两人一眼,未动半分,“上次的药用完了,老夫没有银钱,配不得新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