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张相母后都说,这靖北王若是反了,这天下何人可制?朕实在是......”
李承也知道,现在这个时候,实在是可没有必要跟张祁山有什么隐瞒了,说话彻底没有了顾忌。
“陛下,你错了,他若是有心要反,何须等到现在,当日先皇驾崩,他手握天下兵马,只要他在承天门上振臂一呼,这改朝换代难道真的很难吗?”
“咳——咳——咳”
张祁山再次咳嗽了起来,李承赶忙给他倒了杯茶,亲手喂到他嘴边。
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,现在这个时候,李承只想听张祁山把话说完。
“陛下,你知道为何先皇封他为靖北王吗?”
张祁山喝了口茶,精神好了很多,开口问道。
“难道不是为了将他手中的兵权夺回吗?”
“陛下,你又错了,先皇这是为了给你留下施恩的机会......”
“还请张相明言!”
“先皇是想让陛下,把先皇夺走的东西,再还给他!可是,太后娘娘当日拖延的时间太久,先皇实在是没等到最后陛下到来,最后亲口叮嘱......”
张祁山说着,再次老泪纵横。
“张相的意思是,父皇在给我做恶人......”
李承总算明白了......
“没错,一方面,先皇这是在保全靖北王,另一方面,也是给陛下一个君臣相得、互不猜忌的机会,可是陛下,你都做了什么啊......”
张祁山说道最后,有些恨铁不成钢了......
“张相,这些话,你为何不早点提醒朕啊!”
李承现在这才是真正的懊恼了起来。
“陛下,您对老臣猜忌甚多,若不是老臣行将就木,这些话,你可听的进去吗?”
“朕亏欠张相良多,张相你说朕现在应该怎么做?”
李承心中苦笑,父皇这是给自己留下了一文一武两个保国之臣,可是,自己确将他们视为仇寇,现在想来,实在是愚蠢至极啊!
“陛下,您应该想办法,修复与靖北王的关系,这件事情陛下必须做到,老臣死后,这天下,陛下最能依靠之人,也只剩下他一人而已......”
张祁山的声音开始再次嘶哑了起来......
“朕知道了,朕知道了,张相下一个人是何人?”
李承一边的帮张祁山顺气,一边流着眼泪说道。
“陛下,上京河防营统领王尚志,乃是靖北王亲自指派,陛下可以施恩于他,拉拢于他,上京河防营在上京城一战之中,死战不退,直至几乎全军覆没,他们的忠勇不需质疑!”
“朕记下了,这最后一人又是谁?”
张祁山的脸色开始更加的难看了起来,李承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。
“咳——咳——咳——”
张祁山再次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,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。
“传太医来!给我传太医来!”
李承疯狂的嘶吼了起来。
门外,开始传来小太监急促的脚步声,张祁山死死的抓住李承的手,他现在几乎说不出话来了......
繁杂的朝务,几乎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,他的生命终于要走到尽头了......
“陛、陛下,最——后——一——人,是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