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煌煌史书上记上这么一笔,他们这些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皇子,自然难逃史笔如刀,可是自己这个积年的宰相难道就能逃到过后人的评说吗?
越上了年纪,张祁山开始越在乎后人对自己的评说,他这一辈子,兢兢业业只为了大梁江山,可是,到头来要是落下这么个评价,他还真是不甘心的很。
更何况,现在大秦虎视眈眈,这个时候,要是再起内斗,恐怕这大梁亡国在即了!
大将军啊大将军,你到底是准备作何打算呢?
想到这里,张祁山无奈的叹了口气,现在这个的局面,一个弄不好,可就是毁家灭国之祸啊......
无论有再多的愁思,可是太阳终究还是会升起。
老冯是来自天水的棉布商人,来到这上京城已经十年了,这么多年来,也慢慢的习惯了上京城的生活。
这早上起来,换上一袭棉布袍子,带着两个小伴当,到街角的王记茶楼,喝两口早茶,再来上一笼素什锦包子,顺便听听这南来北往的客人们聊天。
“冯爷,您来了?还是老规矩?”
店小二亲热的迎了上来,满脸堆笑的问道。
“老规矩,二子,那边干嘛呢?”
看着一群人挤在街角,似乎都在等着什么,老冯有些诧异的问道。
“那边啊?好像听说是什么一个府州的知州死了,当地的百姓们自发的送他的尸身回府。”
店小二心不在焉的说道。
“这倒是一件新鲜事啊,这当官的死在任上,还能有人送他回乡?府州?府州不是刚遭了灾吗?”
老冯这喝了口茶的功夫,眼看着街角的人越来越多,喃喃着说道。
“你们俩在这等我,我过去看看!”
老冯的好奇心忽然起来了,这事情从里到外透着新鲜,这大梁国还有不贪的官?
同样的场景发生在了上京城的各个角落,住在观文坊的姜家,今天一大早来了很多读书人,他们帮着姜家哪位八十三岁的老妇人,搭起了灵堂......
“姜家这是怎么了?不是听说她家儿子在外地做官吗?”
“你还不知道呢?她家儿子死了,据说这脑袋都搬家了!”
“这话可不能乱说啊!”
“这可不是乱说,你没看老妇人这哭的眼睛都瞎了......”
“唉,听说这尸身还是当地的百姓们,千里迢迢给送回的,儿子一家全都死了,只留下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娘和一个五岁的孩子啊......”
“这什么世道啊,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啊!”
姜家的门外,看热闹的街坊们一边指着哭成了泪人的老妇人,一边窃窃私语......
“站住!你们是什么人?不知道这是德胜门吗?这是你们这些泥腿子走的地方吗?给我滚开,不然老子把你们全都抓去坐牢。”
德胜门外,一大早的就来了一群衣衫褴褛的男人,人群之中,还有一辆破旧的马车,一块大油布盖的严严实实,还在不断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