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嫂越听越来气，“老太太，您还真有脸说，我要是你，我都没脸活在这世上，姜小姐为了你这一家子吸血鬼，放下世家小姐的身份去百乐门当歌女。”

“这些年对你恭恭敬敬，你说东她不往西，供你儿子留学。”

“如今倒好，你儿子一回来就要休了她，你们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吗？”

“张嫂”姜文雅喊了一声，“你是疯了吗？”

张嫂看向姜文雅，“还有你，你姐姐供你去留学，你居然勾搭她丈夫，你还是个人吗？”

姜文雅咬着下唇不知该如何是好，眼泪直在眼眶打转。

郭恒见状，指着门怒吼道：“你被辞退了，赶紧滚出我家。”

张嫂鄙夷地瞥了他一眼，一边摘围裙一边嗤笑道：“什么你们家，这房子是姜小姐租的，没几天就要交房租了，你们就等着被赶出去吧！”

“滚！”郭恒有些歇斯底里，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羞辱过。

张嫂正要走，被李氏叫住了，“走可以，这个月的月钱留下。”

张嫂搁围裙的手一顿，一脸讥笑的瞥了老太太一样，那表情仿佛是听了个笑话。

见她没理自己走了，李氏喊道：“这个月没做完，月钱就得退回来。”

谁知只收到一个巨响的关门声。

张嫂走后许久，三人才缓过神来。

李氏扫了眼地板，用高高在上口气命令道：“文雅，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了。”

姜文雅大小姐出身，出国后受的又是西方人人平等的教育，听这话，忙挂着脸看向郭恒。

郭恒方才已经被张嫂骂她的男子气概全无，现在哪肯替姜文雅弯腰干这些活。

他冷冷道：“文雅，还不快按母亲的吩咐做。”

姜文雅抿了抿唇，想开口说什么，被郭恒冷眼瞪了回去，她别无他法，只得去找扫帚。

姜文雅扫是扫了，但被李氏数落了半天，一会这儿没扫好，一会那边漏扫了，喋喋不休烦人得很。

她不高兴，李氏也没高兴到哪去。

但看在她长得出众，又留过洋的份上，倒是可以不计较那么多。

“恒儿，你可有什么打算啊！”李氏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，问儿子道。

见自家母亲那副模样，郭恒心里也不好受。他原以为凭留过洋的经历能找一份好工作，谁成想，没后台根本没人搭理他。

能找的都是些小职员或教书的工作，工资低不说，说出去还特没面子，他自然是不肯的。

“母亲，我打算请一起留学的同学吃个饭，看他们有没有门路。”

李氏面露欣喜，“那快请啊！”

郭恒一时没了话。

姜文雅抿了抿唇，替他开口道：“那些同学都出身名门，最起码要到国际饭店摆一桌……”

后面的话她没说李氏也应该明白。

是没钱了。

李氏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，前几日没米下锅，她已经将几件首饰当了，如今是真拿不出钱了。

气氛陷入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