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烨努力压制着怒火，尽量平静道：“好！我如你的愿。”

姜甜微笑着等他下一步的动作，谁知他嘴上说着好，行动上没有一点要写和离书的意思。

她也不着急催他，眼尾轻挑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，似戏谑似挑衅。

小姑娘这是等着自己服软，苏烨勾了勾唇，准备斗争到底地走到书案前写了和离书。

写完最后一个字，苏烨挽着袖子将笔递到姜甜面前，眼神交织着威胁和不安，许久后才开口道：“签字画押便可！”

小妖急得抓耳挠腮，“爷爷，千万别签啊！”

小妖真不知道它爷爷在作什么。

姜甜脸上笑意未减，胸有成竹的接过笔，气势倒是十足，可最终还是折在不会用毛笔写字上，苍劲有力的行书下‘姜甜’两个字写得张牙舞爪，不仔细看还以为晕了一滩墨。

小姑娘是故意的？

骠骑将军家虽不要求子女多读书，但不至于把名字写成这样。

苏烨瞥了眼纸上的字，挑眉看向姜甜，嘴角的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，他好笑道：“舍不得和离可以直说，白白浪费这么好的宣纸。”

他哪里是心疼纸，分明是在挖苦她。

姜甜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，将浪费的宣纸揉成团丢到一边，铺了张新纸，拿笔重新蘸了墨递给他，表情生硬、语气欠揍，“你重写一份。”

苏烨皱眉看她，别在背后的手没有半点伸出来的意思，两人对视了许久，姜甜憋不住的微微点头，捡起丢掉的纸团，将其铺开。

不就是写字吗？姑奶奶不知写过多少。

姜甜抓着笔杆，拇指用力顶，笔杆咔嚓一声断成两截，她用不带笔毛的那截蘸了墨，洋洋洒洒地将方才苏烨写得抄了一遍。

写完还不忘邀夸赞的冲苏烨扬扬下巴，写下自己名字后将笔递到他面前，“签字画押吧！”

苏烨瘫着脸看她，别在背后的手暗暗攥成了拳。

时间在两人眼神的刀光剑影里偷偷溜走。

苏烨后槽牙都快咬碎了，小姑娘目光里仍然没有一丝服软和退让。

和离就和离。

谁怕谁。

苏烨赌气地接过笔，笔落到纸上的瞬间，心中一紧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拽着他一样，怎么也无法动笔写。

他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，“夏沣！”

姜甜正狐疑他这个时候喊夏沣做什么，苏烨把笔一撂，正起身子一本正经道：“我跟夏沣还有事要谈，你回去休息。”

这……就完了？

姜甜正想跟他理论，夏沣推门进来了。

她再怎么作也知道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驳男人的面子，心不甘情不愿地住了嘴，临行前还不舍地看了看桌上的和离书。

那目光仿佛是在看即将分离的爱人，苏烨心烦地当着她的面将它揉成团丢到一边，心道活生生的人站这儿你不看，偏偏对那张纸依依不舍，这是在寒碜谁呢？

可怜的夏沣也不知倒了什么霉，生生被受了窝囊气的苏烨骂了一个时辰。

出来后仍心有戚戚，竟有点羡慕在暗夜阁面壁思过的夏怜。

心有戚戚的还有小妖，“爷爷，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，分都涨到95了，你居然要和离，你怕是要疯吧！”

姜甜瞥了小妖一眼，“正因为分涨到了95，我才敢这么干的，我赌他只会越来越放不下我，越来越怕失去我，然后就会对我言听计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