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”肖衍说:“给姜楠药的那个医生,也给外婆开过药,都是禁药,效果好,但副作用大,医生被抓了,外婆药也停了,再加上知道祁遇的事,就……”
“怪我!”姜甜喃喃道:“我明明知道姜楠没安什么好心,我应该查查那个医生的。”
见她自责地乱抓头发,肖衍双手捧着她的脸,强迫她与自己对视,“甜甜,听我说,不是你的错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……”
姜甜挡开他的手,将乱发捋到脑后,叹息一声,说:“是我太大意了。”
“从外婆吃那药开始,就注定会是这个结果,只是早晚的事情”肖衍说:“现在的问题是,如果外婆不行了,我们要怎么处理,祁遇那还没完全脱离危险……”
“不能告诉祁遇”姜甜吸了吸鼻子,“这事儿我会处理,你忙你得去吧!公司那么多事儿。”
她不想再麻烦肖衍,对他很不公平。
肖衍想了想,“好吧!我把助理小李留在这儿,你有事就找他。”
外婆的状况比想象的还要不好,手术做是做了,但依然昏迷不醒,医生劝了她三次,让她放弃。
她现在的惟一的念想就是让外婆多撑几天,等祁遇好点,让他们祖孙二人能见上最后一面。
现实往往事与愿违,姜甜高考完的第二天中午,医院下了第四次病危通知。
姜甜在祁遇病房来回踱着步,她不敢告诉祁遇,又怕外婆没见过祁遇最后一面就走了。
再三权衡之下,姜甜决定让护士趁着祁遇睡着,将他推到外婆床前让她看上最后一眼。
外婆像是吊了一口气,在见着祁遇没多久后,就闭上眼睛去了。
外婆是个苦命人,幼年时就父母双亡,结婚没几年丈夫就死了,之后就带着祁遇母亲在姜家做帮佣,祁遇母亲年轻时叛逆不听话,生下祁遇后丢给外婆就走了,至今杳无音信不知生死。
姜甜调节了三天才敢去见祁遇,祁遇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,摘了呼吸面罩,说起话来方便多了。
像是有什么感应,祁遇一见着姜甜就问起了外婆,姜甜怕被祁遇看出来,没敢正眼看他,只低低说了句,“时好时坏,经常记不住人”为了让他相信,姜甜说:“昨天一早上给我送了三次早餐,还非要看着我吃完,我现在看到她就想躲。”
听完祁遇低低笑出声,“不想吃,可以不吃的。”
想吃也吃不到了,姜甜突然有些伤感,起身道:“我去买杯咖啡!”
咖啡?
她什么时候喜欢喝咖啡了?
祁遇狐疑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。
再回来时,祁遇正半趟着看书,见她两双空空、眼眶微红,蹙眉道:“怎么了?咖啡呢?”
姜甜慌乱的“哦!”了一声,瞎话张口就来,“洒了,被……人撞了一下,洒脚上了。”
祁遇眉皱得更紧,“烫疼了吧!我看看!”难怪眼睛都红了。
“没事,我刚才找护士擦过药了”姜甜重复道:“没事!”
“……”
怕又哭出来,姜甜岔开话题道:“电脑我给你带来了,每天只能玩两个小时。”
祁遇接过电脑,仍觉得她有不妥,试探问道:“你真的没事儿?”
“没事儿!”姜甜嘴角费力弯了弯,怯怯问道:“想抱抱你……可以吗?”
祁遇愣了愣,旋即红了脸,他轻咳一声,手撑着床调整好半躺的姿势,张开胳膊歪头笑了笑,好看得不像样。
姜甜笑着趴到他怀里,怕压到伤口,手臂半撑着不敢用力,鼻子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,心绪瞬间平静下来。
岁月静好,大概就是现在的光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