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男人太会了。
太会戳人心窝子了。
一而再,再而三地,用阳阳戳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
三言两语,就掐住了她的七寸。
偏偏她还无法反抗。
甚至都无法因此恨他。
她静静地倚在墙壁上,看着他熟练地把小馄饨煮开。
拿出几个碗,分别往里放入虾皮、紫菜、调料,接着往里浇入烫水,再盛入馄饨,滴入香油,一气呵成。
看样子,他真的是做惯了的。
不是临时抱佛脚。
他在努力地去学做一个好爸爸,来弥补那三年阳阳缺失的父爱。
馄饨端出去。
阳阳和月月围上来。
霍北尧抱起月月,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,动作温柔地喂她吃。
怕馄饨烫着她的嘴,他还放到唇边,轻轻吹一吹,等温度稍微降一点,再喂到她嘴里。
月月仿佛也很享受被他喂。
边吃,边叽叽喳喳地同他说着话,一口一个“爸爸”叫得好亲热。
霍北尧耐心极好的样子,一句句地附和着她,有问必答。
南婳站在一旁,静静地看着,看着。
眼里渐渐泛起一层潮气。
如果没有那一沓床照作祟,他们得是多么幸福,多么温馨的一家啊。
可惜,没有如果。
吃完饭,阳阳拉着月月的手说:“哥哥带你去楼上,教你画画。”
月月特别喜欢画画,一听顿时用清甜的小奶音欢快地应道:“好啊好啊,我们快走吧,阳阳哥哥!”
两人手拉着手,朝楼梯上走去。
走出去几步,阳阳头也不回,伸出小手朝霍北尧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南婳看到了,知道他是故意把月月调到楼上,好留下空间,让她和霍北尧独处的。
这孩子,真是个鬼机灵。
人小鬼大。
兰姨手脚麻利地收拾完碗筷,对南婳说:“沈小姐,我上去陪孩子们了。”
楼下偌大客厅,只剩下了南婳和霍北尧两个人。
霍北尧垂眸看着南婳。
哪怕什么都不做,就只是安静地这样看着她,他就很知足了。
南婳垂下眼帘不看他。
他的眼睛深得像一汪幽潭,太蛊惑了。
是那种一旦陷进去,就爬不出来的蛊惑,充满危险性。
许久。
她低声说:“我忘不了你和林胭胭那三年发生的事。你想月月了,随时可以来看。如果可能,希望周末你能把阳阳送过来。无论我和你的关系怎么样,都不会影响到孩子。”
言外之意,适可而止吧。
别再继续下去了,弄得彼此难堪,彼此痛苦。
“可我忘不了你。”他黑眸沉沉地看着她。
南婳依旧微垂着眼睫说:“这是先生的房子,我搬进来住,就已经表明心意了。”
霍北尧默然不语,只是默默地伸出手臂,把她环抱在怀里。
那个怀抱,很深很沉,很静,但是很有力。
忽然。
一阵刺耳的铃声响过。
是南婳的手机。
她挣开霍北尧的怀抱,摸到手机,是朱梨打来的。
按了接通,手机里传来她焦急担忧的声音:“沈老师,柳尖尖死了,被人骑摩托车撞死了,警方来找我,让协助调查,说是有谋杀的嫌疑。”
耳朵嗡的一声,南婳大脑一片空白,抬头看向霍北尧,满眼惊诧。
是他派人干的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