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次谈话过后没多久,周不全的儿子便遭遇到了意外死亡了。
周文武亲自登门赔罪,一次性赔偿了周不全二十万元。但是周不全没要这笔钱,他说,他不忍心花儿子用命换来的钱,那样会让他有食儿子肉的感觉。
“你知道周不全儿子去的国外,是那个国外吗?”
许一山想也没想,脱口而出道:“金三角吧?”
谢先进惊异地看着他,狐疑地问:“许书记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许一山笑了笑道:“一个人发财,都会有轨迹可循。只有暴发户,才会是一团迷雾。周文武的历史我查了,他过去就一个鱼贩,哪怕他将衡岳市所有鱼市的生意全部垄断了,也不可能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积累起来天量财富。即使他设赌场,参与发放高利贷,也不可能有那么快。唯一的可能性,他涉毒。”
谢先进频频点头,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,赞叹道:“许书记,虽然你不是从事公安工作的,我觉得你比我们公安当中的人强多了。”
许一山笑道:“这不是强不强的问题。而是要学会推理。只要顺着推理下去,你就会发现,天下任何事,都有因果关系。”
许一山说的推理,绝非信口胡说。衡岳市过去确实被人冠以毒品重灾区的说法。一个内地三线小城市,被人冠以这样一个说法,由此可见涉水之深。
“一个人的钱多了,必定会引来别人的质疑。那么,这些来源不清的钱财就需要一个洗白的过程。这也是周文武后来投资酒店、房地产的主要原因之一。他这样做,一是将黑钱洗白了,同时也将自己身份洗白了不是?周文武的头上,可有一顶人大代表的帽子戴着的啊。”
“老谢,你有没有注意到,衡岳市的房地产市场现在是二周控制垄断的局面。周文武的房子,即使是同地段,同结构,他的卖价与别人相比较,他的价格要比别人低上几百块一平方啊。这也是周文武在衡岳市有着坚强的群众基础原因之一。”
谢先进若有所悟,连忙说道:“确实确实,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。那时候还以为是他们房地产商竞争,抢夺市场,我们老百姓收益。怎么就没想到有人在利用这点洗黑钱啊。”
随着两天的深入,话题逐渐接近重点。
已经有明显证据证明周文武是在利用房地产开发在洗钱。但他的黑钱来源究竟是垄断市场,欺行霸市所得,还是开设赌场,发放高利贷盈利所得?一时没有一个结论。
但两个人都能感觉到,垄断鱼市,开设赌场都不足以支撑周文武现在拥有的庞大产业。
许一山引导这谢先进,让他把思路拓宽一些想。
谢先进还真冥思苦想,突然,他瞪大了眼,犹豫着说道:“难道......难道这个周文武在境外搞的就是毒品勾当?”
许一山淡淡一笑道:“可能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。”
谢先进整个人都懵了,他穷其想象,也没法将周文武与一个毒枭联系起来。
“看来,要想结果,只能找到周文武本人才会水落石出了。”谢先进感叹道:“可是听说这个周文武特别狡猾,乌鸡山挖出来骸骨的当晚,他人就失了踪。我怀疑,他会不会跑去了境外?”
许一山摇摇头道:“目前应该还不会。周文武能在衡岳市经营那么多年无惊无险,你以为是他运气好吗?”
“他背后肯定有一张特别巨大的关系网。”谢先进为自己的这个猜想兴奋起来,很快,他就懊丧不已道:“若真是这样,可能专案组不能将他怎么样哦。”
“人作孽,不可活,”许一山笑眯眯安慰他道:“老谢,再等几天,你就知道结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