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”陈勇叮嘱他道:“一山啊,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说。不过你记住一句话,无论出什么事,你都保持一颗初心。我估计,这段时间来找你的人不会少。”
许一山惊疑道:“谁找我?”
陈勇叹口气,“当然不是找你麻烦,而是找你说情的人,会很多。”
许一山嘿地笑了起来,道:“他们脑壳没晕吧?找我有什么用?我又不是大领导。”
“可你同学是大领导。”
“我们只是同学关系。”许一山强调道:“胡进这人很有个性,他会听我话吗?做梦都不要去想。”
“他可能不会按你说的去做,但不会不考虑你的态度。”陈勇轻声道:“可以这么说吧,你在他面前的一句话,现在足以影响一个人的未来前途。”
“是吗?”许一山惊讶不已道:“爸,我觉得不会。”
“怎么能不会?”陈勇分析道:“胡书记是空降下来的领导,在衡岳地区是没有基础的。这对一个领导来说,是很不利的。因此,他需要身边有一批人。”
“这批人必须是衡岳本地人,年轻,有朝气。熟知衡岳政治生态,办事果敢利索。”
许一山释怀道:“我不符合他的要求。”
陈勇盯着他道:“不,你恰恰是最适合的一个。”
许一山狐疑地看着陈勇,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。
“你是他在衡岳地区唯一的熟人,又是同学,据说,你们在大学期间关系就特别好。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,但绝对会相信你。而且,他想在衡岳有一番作为,身边势必得拥有你这样的得力干将。”
许一山沉默不语。心里想起在廖老的葬礼结束后,胡进给自己说过的一番话。
胡进说,接下来就是一场硬仗,他想要将富嘉义的根连根拔起,必定会付出一定的代价。
那时候许一山心里就明白,胡进是在试探他的意思。
许一山故意装糊涂,不接胡进的话,看似躲过了胡进的试探。其实在那时候起,他心里就明白,胡进不会让他轻松自在。
因为胡进最后说了一句话,“打虎亲兄弟,上阵父子兵。你我虽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,但老许啊,从认识你的第一天你,我就视你为异姓亲兄弟了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,你可以披挂上阵,但不可有勇无谋。衡岳的官场,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面水深得很。虽说嘉义书记已经身陷囹圄了,但他的影响力并未消失。”
许一山迷惑了,陈勇话里究竟包含着什么意思?
看许一山愣怔的样子,陈勇继续点拨他道:“胡进他是空降来的,早晚还得离开衡岳,他不可能一辈子守在这里。他走了,衡岳又是谁的天下?组织力量再大,也不可能将全市的干部全部换一个遍啊。”
许一山若有所思道:“爸,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但是,我是真的不想介入进去。”
“有些事,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。”陈勇道:“很多事,都是被逼着去做的。记得当年东西德合并的时候,法院在审理一名士兵时说过,枪口抬高一寸,是良知。”
许一山嘿嘿笑道:“意思就是不一棍子打死。但是,爸,如果不把人一棍子打死,他活过来后,报复的手段和力度可能会更大。”
“这就需要智慧了。要做到让人怕,又要让人忌惮,还得要让人尊敬。好了,今天就聊到这里,你自己回去好好消化吸收。总之一句话,你和晓琪都不能有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