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张张嘴,还想说话却被白半夏给堵了。
“你别说什么我娘贴补娘家,逢年过节你让我娘带东西回过娘家吗?反倒我娘每次回来,我姥姥家都给你送了东西。就是邻里还讲究个礼尚往来呢,何况是有姻亲的亲家?”
“还有,我都这么大了,你别总当众说要休了我娘,你让我跟我爹怎么做人?”
老太太被她一顿批,脸涨的更红了,但到底忍住没有大骂。
这时老爷子走了出来,对老太太说:“孩子说的不无道理,你回屋好好想想,以后有什么事冷静一些,别总闹的人尽皆知。”
老太太哼了一声钻回了屋。
“爷爷今天怎么不出来帮忙说句话?”白半夏突然问道。
她其实对老爷子也有些不满,作为一家之主,老爷子不应该总躲在屋里,以前身体不好能理解,现在还拿什么当借口?
“一开始我想你奶奶就是唠叨几句,后面她突然闹起来,我出来是当众斥责她,还是批评你们?”老爷子叹了口气,“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我不想让你奶奶难堪,但如果真闹的过了,我也会说话的。”
白半夏皱眉,老爷子对老太太过分纵容了吧?
“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不错,我们两家是打小定的亲。后来她爹还考中了秀才,她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了,家里便想给她寻一门更好的亲事。但她当时坚持要嫁给我,说人得守信。”
老爷子慢慢讲起来,“那时候我就发誓,一辈子都要对她好,不能辜负了她。”
“结果给她惯成这么个刁钻性子。”白半夏小声嘟囔道。
老爷子却笑起来,“她嫁给我以后家里嫌我家穷,来往也少,妯娌之间又排挤她,慢慢她才学的凶悍起来,仿佛只有凶一点才能有安稳日子。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,后来南方发大水,我跟她还有你大伯、二伯逃难到这里,吃尽了苦头,最难的时候我们连树皮、草根都吃过。”
宝山村不少人家都是当年逃难过来落户的,也包括白家,但白半夏却第一次听到老爷子讲当年的辛酸往事。
“那时候你二伯才六岁,差点被人抢去……吃了。”老爷子说着摇头,“你都想象不到,大灾年里,有人饿到把孩子跟别人换了吃孩子,叫易子而食,活生生的孩子分食掉啊。”
白半夏撇撇嘴,就该让白水当年被人分食了,也免得他现在做尽坏事。
“他那次也是吓的够呛,后来性子一直有些阴晴不定,你也别怪他,一家人相互多包容些。”老爷子又叹了口气。
“我倒是想包容他,可你看看他做的什么事?之前要送我爹去疯人塔,后来还想烧小草的头发,你看他今天又不消停。他小时候的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,不能因为他吃过苦就不断害人吧?”白半夏翻翻白眼,我同情他,那谁来同情我?
老爷子拍拍她的头,“是爷爷没教好他,我会好好跟他谈谈的,你也别放在心上,到底是一家人啊。”
白半夏这次没反驳,但心里却想:人家也未必把我们当一家人。
她不会傻到去跟老爷子争辩,但她也不会圣母到就这么原谅白水了。
夜深了,齐镇从山脚返回,和老爷子打了招呼,却没急着回屋,瞧那样子似乎有事跟白半夏商量。
“我去休息了,你们也早点睡,明早还得出摊呢。”老爷子说完回了屋。
白半夏询问的看向齐镇,齐镇眉头紧锁,问:“你以前总被欺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