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云剑南则接着说道:“我说过,你进来容易想再出去却万难。云某是为求那能为音蓉增寿的长生金丹,才不得不入这重水领域找寻天地灵才,你又何必自陷囚笼...?”
不等云剑南说完,木闫邪已打断道:“你为求物,我为求道,有何不可?若不胜你,我木闫邪剑道难成,生不如死,又何惧这重水囚牢?”
云剑南的面容上,终于有了些变化,他微皱剑眉:“胜负真的重要吗?”
“自然!”木闫邪毫不犹豫的回道。
哎~云剑南深深地叹息了一声。
随即他似有请求地看向了木闫邪:“你执意想入这重水,云某人无权拦你。但在入重水之前,可否代我亲往云州告之家父与音蓉,云剑南百年一定回还...。”
显然,从不失信乱夸海口的云剑南,既然说百年归还,定然是对自己有信心。如此说来,这重水领域也并非就是绝地囚笼!如此,木闫邪更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。
当然,他也从云剑南的话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!
那就是,这本来完全可以让他飞剑传书的事情,云剑南偏要他亲往告之。也就是说此处对云剑南极为关键,云剑南不希望别人知晓此地。
果然,云剑南在迟疑片刻后,便将重水乃是神兽玄冥之事尽数道出。
木闫邪此刻已惊讶地看向这四周极光屏障,见眼前浮影上真的似有水形龟纹光影。他心中了然,‘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五方神兽之一的玄冥所在之地!而云剑南想要寻找的那什么‘玄水’,竟然是玄冥的精血!’
难怪云剑南不愿别人知晓,毕竟这玄水关系到闭月仙子的性命,更是无上至宝,难免招人眼红...。
思及闭月仙子吕音蓉,他便想起了吕音蓉所托之事,于是唤出了一块玉简,丢给了重水领域中的云剑南:“这是闭月仙子要我转交给你的。”云剑南顿时颤抖婆娑地看着这小小玉简,脸上终于焕发出几分神采,激动道:“音蓉可好?”
木闫邪依旧沉着脸:“很好,只是...”
“只是什么?”云剑南顿时担忧地抬头,同时焦急地冲上...。
而就当他双手无意间触及那薄薄的极光屏障时,霎那间一股无形的反斥之力忽然汹涌袭来!
木闫邪只见得,已是圣堂二层的云剑南,竟然如遭雷击,瞬间被重击倒卷,随之撞倒在了不远处的冰川之上!
见此,他已完全相信了云剑南先前所说的话。
待云剑南艰难地站起,踉跄着匆忙走来后。
木闫邪这才告之详情:“你走后...闭月仙子诞下一女,...托我转达一句,‘云儿待父取名,音蓉待君归来’。只是...似乎令女体弱,需吕道友在旁时时看护。”
闻得自己那从未曾谋面的女儿,竟然体弱至需要音蓉朝夕在旁守护!多愁善感的云剑南已五内如焚,恨不得即刻冲出,亲自前往一探。
可...这重水极光屏障,却如无形的囚笼一般,已将他困死在这十载...。虽然十年来随着自己的境界不断提升,这重水屏障也在不断减弱。但很显然,重水依旧不是他这堪堪迈入圣堂的修士可以闯出的。
思及于此,他困苦地望着自己的双手,自责道:“闭月不开,无尘不出~呵...!云遮月呀,云遮月!终究是我这为夫为父的累及妻儿。”
似乎对于云剑南的多愁善感,一心求剑如痴的木闫邪有些难以理解!
只见他皱了皱眉,说道:“给孩子取个名吧?无论你们能否相见,你都是他的父亲。”
云剑南那空洞的双瞳,顿时一收,随之思量片刻,便说道:“就叫云遮月吧。”
“云遮月...?好,一定带到。”说着,木闫邪便要转身离去。
“慢着!”而云剑南却忽然喝止:“木闫道友,可知五行宗后山药园?”
木闫邪蹙眉,显得有些厌恶:“洛羽?”
云剑南见木闫邪识得洛羽,连忙惊喜点头:“正是!烦请转告音蓉,可寻洛师弟救治云儿。”
闻得此言,木闫邪心中微惊!‘没想到洛羽虽然奸猾如鳅,且无耻至极。但如今看来,此人倒没有妄言诓骗,确实与云剑南交情匪浅,要不然云剑南怎会托幼女事?’
想到这,他沉声点头:“待事了,木闫邪除死必归,届时定要一分高下。”
云剑南眉头颤动,为之动容,最终他双手交叠揖礼:“一言为定,多谢。”
说着,木闫邪微微点头,便在云剑南期望地目光下转身离去。
待得木闫邪那蓑衣背影,渐渐消失在了南方的茫茫风雪中后。
不知从何处,竟传来了一声苍老至极的须弥之声:“他很想胜你,你放心将此处告之?”
云剑南依旧向南而望,那满是风霜的面容上,竟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:“他是一柄渴望刺破极夜的破晓极光,晚辈...算是他剑道路上的知己吧!”
“哦...?”须弥之音沉吟了片刻,便叹道:“刚...则伤己,剑虽能破晓,心哪...却难出永夜。”
云剑南自嘲一笑:“至少他一心剑道,而我却无心问剑。”
哈哈哈~
闷沉的嗡笑声,如海啸潮汐涌动般,响彻重水领域之内!
云剑南不解地转身,看向了重水领域中心的方向,那掀起的数十丈的深色水浪...。
随之,须弥之声再次回响:“剑道万千,无尘无剑...心亦可为剑。”
苍老之声似能穿透人心,直达识还灵台。
云剑南闻之似有所悟,而那苍老之声,却陷入了虚弱:“入重水吧,吾时日不多了...。”
须弥声慢慢消失,云剑南微蹙剑眉。
在呼出一口寒气之后,他向着重水领域中心方向,缓缓恭敬一礼。
随即,纵身而去。
噗咚~!
不久后,重水领域中心处,便传来了落水之声...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