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肯定是裴恪已经不在了,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,总算都放下执念了。
自然宝如也跟着放下,彻底的离开了……
赵晟忙道:“笙笙,你真的……还好吗?你要是想哭,就哭吧,但不能哭太久了,你现在还在坐月子,哭久了眼睛要坏的。你要是有什么话想告诉他,也可以都跟我说,我明天一早……不,我现在就可以去告诉他。”
“或者你要怪我昨天为什么没拦着他,为什么不坚持将他留在医馆里,也可以的。我自己也挺后悔,昨天为什么不强硬一点,我就该坚持进他的病房看他,那就能知道他的打算,能阻止他了……我心里真的好后悔……”
顾笙却是摇摇头,“我没想哭。真的,我就是心里空得厉害,虽然很轻松,但也是真的好空……阿诀哥,他有留什么话给我吗?早知道他昨天醒过来时,我就该、就该坚持去看他的。”
“结果现在他人都已经不在了,我却连、连最后去送他一程都做不到,我……”
说是不想哭,说到这里,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得说不下去了。
裴诀低道:“他没留话给嫂子,他今天吐血晕倒被抬回去后,就再没醒过。但他留了信给嫂子的,我刚才已经给阿晟了。”
赵晟便忙从袖里取了信出来,递给顾笙,“笙笙,信在这里,你看吧。”
顾笙急忙拆开信,飞快看起来。
等终于看完,眼睛也红了,裴恪他,果然早就没有了求生之心吧?
赵晟觑了她一眼,小声道:“笙笙,信上说什么了?没想到就薄薄一张纸,应该也说不了什么吧?”
顾笙哑声道:“他说他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与遗憾,也彻底与自己和解了。让我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,觉得他的死都是因为我们母女。希望以后我们一家都能平安顺遂,能隔三五年,带昕昕去给他扫一次墓,他就高兴了。他也会一直祝福我们、保佑我们的。”
赵晟听得也哽住了。
片刻才道:“他真的,对笙笙你、对我们一家都没的说了。可惜之前……可惜现在说什么都迟了……昕昕现在又小,抱她去他灵前,认他做义父都不现实……”
裴诀忙道:“没事儿阿晟,只要我们心里都知道,昕昕已经是裴恪的干女儿,仪式什么的,以后再补也是一样的。本来他也不打算发丧设灵堂,说不定明天一早,他那几个心腹就会奉了他的灵柩出城去了,要行仪式也没地方呀。”
顾笙忽然沉声道:“阿诀哥,你刚才说,他今天‘吐血晕倒被抬回去后’,他都那样了,难不成今天还出了门,去了什么地方不成?你应该还有很多事没说吧?”
裴恪昨天既然坚持要回去,还坚持要阿诀哥送他回去,肯定还有其他想法,并且就在今天,都付诸于了行动吧?
所以他才会说自己‘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与遗憾’。
可惜她知道得太迟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