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铁生这下何止是脸红。
简直恨不得地上能马上裂开一道缝,好让他钻进去了。
是啊,就去年的事而已,他凭什么指望阿晟他们已经忘了?
不说他们了,几个大的自己都没忘,现在都还时不时的咒骂阿晟母子几个,一点真正的悔过之心都没有,——这样的东西,凭什么给他们优待!
他也是没脸没皮,居然真差点儿就对阿晟开了口,他哪来的这个资格?
他心痛儿子,不会自己想办法帮他们把日子越过越好呢,凭什么指着阿晟帮他们,阿晟该他们,还是该他的?
他哪来的那个资格拿阿晟的辛苦来做人情,哪来的那个资格逼阿晟!
赵铁生想到这里,急匆匆扔下一句:“阿晟,我先回去了!”
便起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。
余下赵晟看着他佝偻的背影,约莫猜得到他心里刚想了什么,好一会儿才长长吐了一口气。
柳芸香一听得赵铁生走了,立刻到了堂屋来,“阿晟,那个老东西跟你说什么了?到底谁给他的这个脸,你有今日可都是你自己的努力,都是笙笙的功劳,关他什么事?他要真敢要你怎么样怎么样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赵晟忙笑道:“没有,娘别急,爹什么都没跟我说。您都有言在先了,他便真有那个想法,也开不了口不是?但我还是表明了我的态度,说我不可能忘记当初的事,不可能以德报怨。也不会做让您和笙笙不高兴的事,任何时候,我都是把你们放在第一位的。想来以后爹都不会开口了。”
柳芸香冷哼道:“他最好开口,看我骂不死他,真是脸比簸箕还大!不行,我得把这事儿告诉你顺三婶,让她替我们传一传,还是去见一见你三叔公才是,有些人就是欠骂!”
赵晟忙道:“娘还是算了吧,爹不是没开口,说不定是我们多想了?咝,肚子有些饿了,娘,中午吃什么呢?阿诀也不知道哪里去了,今天还么顾得上跟他说话呢,我找他去啊。”
不待柳芸香再说,已大步出了堂屋去。
柳芸香不由哼笑,臭小子还学会敷衍人了,她还不是怕他为难,怕他喂狗不讨好、反而被狗咬啊?
算了,他心里既然都明白,她也懒得多说了,反正有她在,老东西也好,那几个狼心狗肺的也好,都休想占到便宜去!
三叔公动作极快,没两日就在征求过村里大部分人的意见后,把规矩定了下来。
就像赵晟说的,先照顾村里的鳏寡孤独,之后才是一家一家的轮,轮到谁家就是谁家,不得更改;谁要是有不服、敢生事的,就剥夺他家的资格,以后再别想沾一丝一毫的光。
李家的媒人也带着几担子礼物,乐呵呵的上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