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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文孚,便是广汉郡郪县王祐。
乃战没于夷陵之战的王甫之子,亦是兄长郑彦的母家外弟。
先前他响应朝廷鼓励巴蜀豪族分户来陇右,被录父辈功勋授职为陇西首阳长,历事数年,官声颇佳。故而在今河西走廊收复之际,被定为转去武威任职姑臧令,无有意外的话,数年后便会跻身两千石之列了。
兄长郑彦母家之人来访,无论如何都要设宴以待的。
且王祐也不会是为了请托而来。
或许,乃是他赴任在即,出于施政牧民的勤勉之心,故而过来寻我了解一番姑臧风物吧?
心中自忖着,收拾仪容罢的郑璞步入厅堂,笑颜潺潺的率先行礼,作谑言道,“文孚兄,许久未见了。不知兄是几时归冀县的?竟是不知会我,莫非兄嫌我家之宴简陋,不愿来赴乎?”
“哈哈哈~~~”
闻言,王祐畅怀,乃执手还礼笑道,“经年未见,不想子瑾言辞刻薄如旧!我今日刚至冀县,拜会丞相罢便赶来与子瑾相会,不想,竟是受子瑾之责邪?”
言罢,两人皆大笑。
而随王祐身侧一少年郎,看似约莫年十六七,此时步前给郑璞行了一礼,“化,拜见中护军。”
亦让郑璞微愕,含笑扶起之时,以目顾王祐扬眉。
“此乃我族弟王化王伯远,今巴郡太守长子。”
王祐自是出声引见,“伯远去岁便来陇右游学,暂栖身我处。今我转任姑臧,他不便随行,且离家已久,故我携来此处。子瑾翌日启程归成都,不知可携他同行否?”
噫~~竟是王化!
郑璞听罢,不由眸露讶然。
倒不是王化名声甚隆,而是他父祖在巴蜀无人不知。
其乃将作大匠王堂的嫡支之后,大父王商曾任职蜀郡太守,亦是闻名遐迩的益州大儒,并不亚于秦宓。其父名彭,仕官以来历任多地,素有清誉。而郑璞知晓他,乃是兄长郑彦曾在书信中提及,称其才学堪为广汉后辈之首。
再者,郑璞不问亦知,王祐领他来托付的缘由。
以王化的家世,外出游学焉能无有扈从护卫?
且从陇右入巴蜀之途,戍守将士相望于道,何来危险?
王祐此举不外乎是想借着沿途同行的机会,让郑璞熟悉王化为人,进而对其做出一两句评语罢了。毕竟,以郑璞如今的官职与身份,若是盛赞之,对王化的名声与未来仕途都是大有裨益。
皆是世家子弟嘛,哪有不积名望之说。
“举手之劳罢了,兄直言即可,不必问可否。”
了然于胸的郑璞,轻笑颔首应下,伸手虚引二人入座,又见王化入座前尚且执礼做谢,便又宽解道,“郑王两家乃姻亲,伯远不必如此拘束。且我早知你名矣,家兄信中曾多番提及于你,称赞你乃我广汉俊才也!”
“不敢当护军之赞。”
刚入座的王化,又连忙起身谦逊,言辞从容,“化年少,学浅才疏,不敢在护军之前当俊才之称。且我不曾有幸拜见汶山太守,故而太守之赞,乃恐我有负父祖声誉,以言勉我求学耳,护军不必当真。”
竟推名?
呵,此子倒也笃粹。
郑璞听了,不由捋胡而笑。
而在席的王祐,则是对王化摆了摆手,“子瑾素来不喜繁文缛节,伯远不必过谦。”
言罢,便以自身即将赴任姑臧为由,问郑璞河西走廊的风俗禁忌等。将话题岔开,以久别之情令在席言笑晏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