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到了景物。

诸天万域，一片凄艳的红，像是无边无尽的火烧云，最后的夕阳残留。

眼前所见，像是凝固的画面，寂静无比，连一丝声息都没有。

大地上，一片末日后的景象。

这里是历史遗留下的宏大战场吗？

早先的杀声，还有先民的祈祷音，都早已尘封，敛去，彻底消散。

大地上，各种生锈的兵器，还有尸骨，到处都是。

他来晚了？

一切都结束了！

在他的感觉中，似乎不过片刻间，可这里却已经是沧海桑田，不知道多少时代沉浮过去。

许多战车破裂，有鬼火在焚烧，一杆又一杆大旗倒在地上，染着污血，偶尔扬起一角，顿时尘埃弥漫。

干枯的尸体都是什么级数的，有天武级生灵吗？

尸体横七竖八，太多太多，很多都不可想象。

诸天死寂，像是彻底凋零了。

天地没有生机，什么都被打穿了，没有谁可以不灭，高高在上的存在亦倾塌，坠落，已暗淡，永寂。

苏魂抬头，看向战场深处，他再次见到了远处的尽头，那个提着灯的女子。

他努力观看。

嗡！

苏魂没有办法正视了，只能如此匆匆一瞥，因为那女子身上蒙着一团光，无法正视。

并且，在他的周围，在这片死寂的战场中，也有了动静，不再死气沉沉。

战场的泥土中，甚至尘埃中，飘起大量的光点，很晶莹，像是深夜繁星，又似黑色幕布上的宝石，熠熠生辉。

苏魂发毛，有些惊悚感。

因为，一瞬间，他看到了太多的人，正从远方而来，都是强者！

不是虚幻，不是错觉，就在远处，快速到了附近，甚至有些人突兀到了眼前。

他心中震撼，这些是什么人？

这一群人，穿着古朴，很难猜测是什么年代的人，也许是数千年，甚至更久岁月前的古人。

他们犹若亡魂，又似尸傀，从他的身边走过，游荡着，向着这片世界的尽头而去，要去远方，跟随者那个提灯女子而去。

而在女子的前方，有一条天堑，大量的古人竟无声的落在当中，就此消失，连朵浪花都泛不出。

“这是在做什么，飞蛾扑火？

明知必死，也要前往。”

大量的光点出现，很绚烂，也很美丽。

苏魂看着满天的光子，在黑暗中飘摇，前赴后继，向着天堑而去。

它们化成了先民，化成了古人。

众人徒步前行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，没有任何表情，形体枯槁，他们不止步，要填满那黑色的天堑吗？

苏魂颤栗，在这种状态下，他却感觉双眼部位发热，像是在淌血，又像是在淌泪。

他忍不住，要跟随过去。

突然，有几个特殊的老者驻足，止步，回头看向苏魂，像是贯穿时空，看到了他真正的来历！

“你和我们不太一样，还是回去吧。”

一位老人开口，破衣烂褂，状态很不好。

“你……还有意识，能看清我的一切？”

苏魂震惊。

“我们是失败者，但，我们也不想放弃最后的余热，要去镇路尽头的大祸患！”

又一位老人开口，枯草般稀疏的发丝没有一点光泽。

苏魂怎能不震撼？

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