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不到这位岳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,却有勇气辗转万里,寻觅心上之人,当真是让人可敬可佩!”方秋山满是赞誉的口气道。
他扪心自问,换做自己绝然做不到,也不敢做到。
峨眉派门规森严,而掌门灭绝师太虽然护短,但对于弟子管教更是严厉,绝不会允许门中弟子如此肆意妄为。
没来由的,两人都有些心灰意冷起来。
“千山暮雪,只影向谁去……”
唐九儿轻声吟了一句,不由得对岳灵嫣有些心疼。
方秋山则是想起了自家的那位祖师,传说她年轻时,走遍天下,似乎也是为了寻一个人。
不对,正事要紧!
方秋山胡思乱想之际,忽然醒悟,摇了摇头,将这些念头驱散,道:“九儿姑娘,咱们还是先去传信吧,我记得此城有一个霞剑门,乃是我峨眉一位前辈所创,就在前方不远处。”
峨眉创派也有七八十年,门下弟子开枝散叶,势力范围扩大,很是寻常。
唐九儿还自沉浸在情绪当中,闻言醒转过来,道:“是,咱们还是先去传信,再论其他。”
当下两人联袂朝着霞剑门驻地而去。
不过一到大门口,两人便发现有些许不对劲。
霞剑门空空荡荡,大门洞开,外边连位看守的弟子也没有,就是牌匾也被人一劈两半,落在了地上!
出事了!
两人对视一眼,眸中都闪过一抹惊意,慌忙便朝内而去,欲要一探究竟。
不过一入门内,两人心中更惊,却是沿途所见,一名弟子也没有,也没有打斗的痕迹,仿佛这霞剑门的弟子凭空蒸发了一般!
但是两人心里还留存有一线希望,毕竟所过之处,并不曾看见有血迹。
不多时,两人来到了最里面的大厅处,大厅房门紧闭,里面隐隐约约有些咿咿呀呀的动静。
有人!
唐九儿和方秋山顿时一个激灵,就在他两个准备蹑手蹑脚进去看个究竟之时,忽然吱呀一声,那房门无风自动,自发打开了!
只见得宽敞的大厅内,数十名霞剑门的弟子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,堆在大厅两侧,嘴上还被堵住,声音正是他们发出来的!
而在大厅主座之上,则是坐着一名男子,此人容貌年轻,瞧着不过三十上下,穿一袭银色劲袍,头戴皮帽,干净整洁,一尘不染,眉宇间隐有几分倨傲之色。
他手中握着一柄阔剑,剑鞘上还有些许皮毛,坐在那里,一动不动,只是朝着二人看来,唐九儿和方秋山便忍不住浑身发颤,仿佛对方的目光是两柄架在脖颈上的利剑!
如此可怕的剑客!如此厉害的剑意!
两人瞬间想起了一个名字,一个最近三年来,响彻大江南北的名字!
魔教新晋四大法王!白衣剑王顾茗!
一柄长剑,转战南北,连挑江湖二十一位成名高手,未尝一败!
便是与峨眉灭绝师太一战,两人也是平局收场,战后灭绝师太自承是占了倚天剑锋芒的便宜。
这是被誉为自剑神之后,当世最有剑道天赋的年轻剑客,甚至是有人传言,若非剑神失踪,只怕也不会是这位白衣剑王的对手!
白衣剑王,魔教连他也派来了?!
方秋山和唐九儿心中一阵绝望,这等大高手,足以搅动整个江湖风云,便是他们两家的长辈来此,也未必会是对手,靠他们两个,如何能对付的了?
唐九儿想要拿出暗器拼死一搏,然而那位白衣剑王眸光一凝,顿时,一股凌厉寒意笼罩她全身,红裙少女玉体一僵,休说拼死一搏,便是要动手都难!
“你便是唐家九姑娘吧,倒是有勇气的紧,敢在我面前动手!”
顾茗淡然一笑,笑容中有赞誉,有欣赏,亦有几分轻蔑。
唐九儿有心想说两句硬气话,只是笼罩在身上的那股寒意愈发胜了,仿佛将要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冻住!
咻!
一道尖锐厉啸陡然响起,随即只见那方秋山闷哼一声,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,胸口处,却是被一枚白色瓷杯洞穿。
方秋山死了。
方秋山死了!
唐九儿望着那具倒在自己眼前的尸体,只觉得一股怒意涌上心头,浑身气血仿佛要沸腾了一般!
这一刻,那股凌厉寒意也无法限制她的行动,其人冷喝一声,素手翻转之间,两道极为强劲的机扩声响起,随即,数道寒光带着逼人的杀意直奔那顾茗而去!
然而面对来势汹汹的暗器,顾茗坐在原地,不闪不避,只是笑吟吟的看着她,就在暗器即将近身的刹那,他伸手在身前轻轻一揽,不带半分烟火之气,那诸多暗器,尽都乖乖落在了他的掌中。
“小姑娘,你是想死吗?”
顾茗笑问道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唐九儿气的脸色涨红,想说些什么,却发现又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视为依仗的暗器对人家一点作用也没有,友人也惨死在人家手下,平生第一次,天不怕地不怕的唐九儿心中升腾起了一阵无力之感,也有几分委屈。
“教主特意吩咐过,不要杀你,且随我回去吧。”顾茗说道,声音里却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唐门高手虽然不多,然而轻功暗器不容小觑,日后还有大用,至于峨眉派,早就和明教是死敌了。
他站起身来,负手朝外走去,走到唐九儿身边之际,又道:“你若不走,就别怪我动粗,将你这漂亮的脸蛋割出几道剑痕来,到时候便不好看了。”
唐九儿到底是个爱美的小姑娘,闻言心中顿生恐惧,况且,以对方的武功,完全可以用暴力手段制服她离开。
她咬了咬牙,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。
不过两人刚走到大门口,却见得一人急匆匆的跑到了顾茗身前,递上了一封信道:“法王,少教主有命令。”
顾茗接过那一封信,打开一看,眉头不禁向上一挑,笑道:“好啊,想不到当世还有剑道高手,这正合我意!”
他将书信收下,道:“你与少教主说,本座应下了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