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亲已经掉进了她的圈套之中,我如今只有你了……”
封绛奴看着她泛红的眼圈,原本腾然而起的戾气也被逐渐抚平下去。
不知道为什么,自从饮过了楚八荒的血之后,他比从前要更加具有攻击性了。
从前的他,哪怕被素舒小姐用银铐子铐住手脚也不会发火,如今却仅仅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强横命令就起了杀心。
这是他从小就陪伴着长大的主人啊,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的。
他低哑着嗓音,沉声应道:“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,主人。”
素舒的语气立刻急切了起来:“我要你杀了她!她只是一个女仆出身的贱仆,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除不掉她吗!”
封绛奴的唇角扬起了一抹嗤讽的笑意来,望向素舒的眼眸再次冰冷了起来。
“知道了,小姐。”
果然,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男人,却“用心良苦”地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,让他无数次地在自己的性别认知与觉醒之间痛苦挣扎。
素舒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漏了嘴,又温言提醒了一遍她对封绛奴的恩情,才心满意足地放他离开。
封绛奴才走到主楼前,就遇到了送流南离开后回来的楚八荒。
楚八荒一见到他,立刻眼眸一亮,随即一脸忧愁地叹了口气。
“这个世界对你来说还真是充满了危险呢。”
封绛奴眼眸一沉,随即状似无意地询问。
“小姐为什么这么说?”
楚八荒拽了拽他的袖口,压低了嗓音:“你有没有见过素舒的舅舅?”
封绛奴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:“没有见过,素舒小姐在和舅舅相见的时候从来没有带过我。”
但从庄园的奴仆口中,他倒是听说过那位流南大人的身份。
一个血族猎人。
素舒也曾用流南的身份告诫过自己,要不是有她的庇护,他早就丧命于这些身手极为厉害的血族猎人之手了。
楚八荒叹了更长的一口气,看向他的目光就如同在操心处在叛逆期的儿子的老母亲一样。
“算了,说这些也没什么用,还是要抓紧时间离开才是要紧的事。”
这傻孩子能健康活到现在,真不知道到底是命大还是心大。
封绛奴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抹诧异。
她……竟然不像素舒一样,利用流南的身份来威胁自己吗?
楚八荒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,继续去安排即将带着封绛奴要踏出的流浪之旅了。
就在这天半夜,楚八荒躺在大床上睡得香甜,封绛奴却犹如听到了什么声音一般猛地从小床上坐了起来。
从远处传来尖锐的音波如同魔音灌耳一般直直进入了他的耳中,像是有人拿着哨子在他耳边尖厉地吹响一般,吵得他头疼。
封绛奴看了一眼睡得依然安稳如猪的少女,瞳眸之中闪过一道暗红色的暗芒。
他起身穿上了衣裙,小心地走出了主楼,朝着声音来源处寻去。
庄园的正门外隐约有着几道人影倒立悬挂在大门之上,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尤为瘆人。
那尖厉的声音就是从他们的口中响起的,似乎是看到了封绛奴的身影,刺得他头疼的噪音终于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