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倒也不尽然。林婉香做事素来保守。也许只是想等这件事冷却之后,再做打算吧。
但芍药还在绮芜苑里。我一天不对她做什么,悬在她头顶的刀就一天不落下来。被架在火上烤的人是她,必定会心急了。”
“小姐何不趁热打铁,一锅端了她们呢?”
林娅熙冲她挑了挑眉。
“莫急嘛。我要想收拾她们,早在映月阁那会就收拾了,哪用拖到现在呀?我还等着芍药,为我亲手奉上小宅院的秘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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娴雅居内,青衣正在为林婉香梳头。
三千青丝中混了一根银发,令她忍不住蹙了下眉。小姐几月前才及笄,忧虑便这般重,这都早生华发了。
“小姐,您这连着几日不好好吃饭,也没休息好了。要不奴婢去玉珑堂,和司乐姐姐说一声,今早就不过去请安了吧?”
林婉香的确疲惫的很。那日过后,她每说一句话,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尽各种可能。生怕一个不小心,会被林娅熙抓到把柄。
“不。我不仅要去,还要与平常无二地去。青衣,你为我施一薄层粉吧,让气色看起来更好些。”
青衣应了。用沾着粉的帕子一点一点按压,帮她遮盖眼眶下的乌青。
见她几次欲言又止的,林婉香厌烦地问,“是芍药吗?有什么事就快点说。”
青衣本不想说的,免得她又往深了想。可若万一芍药真有紧要之事相告呢?
“是。四日前,碧月曾在湖边见到过芍药,说她像是急着要往西园跑的。”
林婉香立刻打断她。“碧月不是我们的人,为何会无端留意芍药,还特别来告诉你?难不成,她是林娅熙的眼线?”
青衣被问懵了,嗫嚅道,“这个......奴婢也不知。”
林婉香蓦地警觉起来。她越是琢磨,就越觉得碧月的嫌疑很大。自己可以堂而皇之,把芍药安插进绮芜苑,那林娅熙为何不能?
况且,那夜最先回说映月阁里有动静的也是她。虽然人是青衣故意引去的没有错,可事实上是真有动静,还是林娅熙利用她请君入瓮,就未可知了。
“请小姐暂且宽心。奴婢会提防碧月的。”
看她草木皆兵地戒备着,青衣小心翼翼的,心里却不怀疑碧月,又转回方才被中断的正题上去。
“芍药这几日频频去后山,想来是有要事找小姐。碧月说她跑来西园,兴许也是为了这个吧?”
林婉香忽然抬眸,眼神如炬,直直凝视着她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那样子阴沉得吓人,看得青衣一阵心慌。
少顷后,她才问,“你又与芍药联系了?”
青衣忙不迭澄清。“奴婢绝对没有!小姐都说芍药不可用了。未经小姐允许,奴婢怎还会私自接触她呢?”
“那就好。”
林婉香又换回垂眼端坐的姿势。
“有了林婉音和白猫的前车之鉴,不论芍药做什么,娴雅居都要与她划清界限,更不准你再去见她。青衣,你明白吗?”
“奴婢省得了。”
青衣拗不过她,只得接受芍药被无情抛弃的现实。但愿......这只是暂时的吧。
“嗯,快上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