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素芬哆哆嗦嗦地磕头。
“是,大人......民妇一家都是下溪村人。因着林公子的作坊就盖在村头二里地外,一个月前,作坊便来了村里招工。里正知道民妇家中困难,就给推荐了去。”
讲到这,她又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旁边的王福来,生怕接下来说错话会挨打。
“嘶,你看着我干什么!”
没喝酒时,王福来还能分清楚场合地点。青天大老爷就坐在上头呢,他再手痒也不敢打人啊。
在他眼皮子底下,还想串供?郑大人厉声道
“杨素芬,王福来,你们若敢有所隐瞒,不从实招来,本官自有办法叫你们说实话。”
“大人,民妇都说!十几日前,王福来在隔壁村的赌坊里输掉一百多两银子。回到家后,他又对我们母女拳打脚踢。
这些民妇早都习惯了。只是这次欠下的赌债太大,家里外债还有一堆,根本还不上。
王福来说赌坊里的人说了,如果不能在十日之内还清,就要砍下他一双腿,还要把女儿卖了换钱抵债......”
说着说着,杨素芬就搂过王小翠,哭了起来。
“然后呢?”郑大人催促。
“王福来又说,赌坊的人给了他一瓶东西,他也不知道是什么。不想女儿被送去勾栏院的话,就让民妇将那瓶东西,倒进云想·花想作坊的产品中去......
大人,民妇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啊!王福来以女儿做要挟,民妇实在没法子了呀......呜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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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素芬的确是在三天前去上工时,才被赵管事告知因为下毒一案,作坊暂时停工的。
再一仔细打听,她险些吓得魂都丢了。
赵管事说是玫瑰精油出了问题。京城里,有好多名门之女都中了剧毒,性命堪忧。
迫于多方压力,城中官府正在大力搜查罪证。一旦揪出真凶,轻则满门抄斩,重则株连九族!
这当然是林娅熙事先拟好的说辞,让赵管事同作坊每位工人说的。
夸大的成分是不少,但像杨素芬这种村妇能上哪儿去对证真假?
可她自己心里清楚,赌坊给的东西就被她下在了玫瑰精油之中。
装瓶没有多少技术含量,因而作坊里那摊活就她一个人负责。
那日趁着大家用午膳,杨素芬谎称自己肚子疼,又偷偷溜了回去。正因为怕惹祸,她还藏了个心眼。只倒了少半瓶进去,拿勺子搅搅就赶紧走了。
而今听赵管事这么一说,她也猜到那毒十有八九就是赌坊给的东西!
杨素芬都不知道,自己是怎么回的家。一进门,王小翠在赶针线活卖钱,王福来还在炕上睡觉。
被她吵醒后,男人没好声地质问。
“臭婆娘,还学会偷懒了?你不去干活,拿什么养家?老子拿什么还债?”
“福来,半个月前,赌坊给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?我照着你教的,将它混进了经我手的产品里。现在可好,作坊被衙门封了不说,不少官家小姐还中了毒,生死未卜!”
王福来翻了个身,拿屁股对着她。
“你不说,谁知道是你干的?就算真查出来是你,也与老子无关。你自个扛下来。”
杨素芬气得照他屁股重重给了一脚。
“你犯的好事,要我一个女人扛?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