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修虽然有些担心,可听了我的话,还是点了点头,离开了房间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@gmail.ㄈòМ 获取
我坐在谷遇时的电脑桌前,关了显示屏的电源,沉沉的看着漆黑显示屏里的那张脸。
在我记忆中,这张脸就是这样的。
每天早上,我起来对着镜子,还会拍爽肤水,总感觉自己脸蛋水嫩水嫩的。
也因为长痘去过梁雪的美容院,或是偷偷贴过面膜,去过黑头……
这张脸,我在镜子里看过无数次。
记得很清楚,一直都是这样的,可谷遇时的电脑里,怎么就是另一张脸……
不!
确切的说,那就是另一个人!
我沉着眼,盯着屏幕中自己的脸,伸手拍了拍。
脸已经很消瘦了,并不像以前一样,有着肥肥的奶膘,一拍还会晃。
这会下巴尖尖的,那张美人皮美得发亮。
我看着自己的脸,却有点恍然了。
本以为对于接受这些怪事,我已经很坦然了。
什么场面没见过,什么都能接受。
可实际呢?
我连自己是谁,是个什么东西,到现在都不知道。
手轻轻摁开显示屏的开关,我将上面的照片从头打开。
从最先1岁的时候开始,谷遇时标准的1岁,是1周岁之前的,分得很明白。
那些我没的记忆,所以并不记得,可随着照片一点点的往后,成千上万张照片的场景闪过,总有几张我记得很清楚。
比如小学的毕业照,是在镇小照的,当时我比较高,本来是要站后面第二排的。
可张含珠比较矮,我们想站一起,就硬挤在一起了。
那照片里,和张含珠头挨头挤在一起,笑得连眼睛都没有的,却是那个黑黑瘦瘦的女孩。
可下面的名单,张含珠旁边,却是“龙灵”。
那张照片是学校统一拍的,五块钱一张,班上每人一张过塑好的大照片,也没有底片流出来。
可谷遇时的电脑里,存的却是底片,那种P好了名册的底片。
再往后面,什么学校运动会啊,只要有照片的,谷遇时也都有。
我一张张的照片回忆,清清楚楚的记得,自己就是现在这个模样。
尤其是其中有一张,是在学校走廊。
当时我和张含珠,靠着栏杆把玻璃窗当镜子,学着宫斗剧里那些娘娘的模样,掐着兰花指,翻着白眼,作出一幅本宫跋扈的模样……
可电脑的这张照片里,无论是偷拍的人,还是玻璃窗里映着的倒影,都是那个黑瘦的小女孩。
我一直翻到17岁,那突然变化过来的那两张。
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两张照片,两张照片的拍照点,都在我家门口。
看衣服什么的,也不是什么特定的日子,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。
似乎就那样,当晚回去的是黑瘦的小女孩,一觉醒来,由我爸送着去上学的,就变成了我。
如此简单,却发生了翻天的变化。
我在两张照片间不停的切换,却依旧看不出半点端倪。
在我记忆中,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,别人劝他再生个儿子,我爸总是说女儿好,女儿贴心。
可现在,他们在那半层楼里藏了具白木棺材,养着龙灵,又换了个女儿养。
他们难道真的一直没有发现吗?
还一直对我这么好?
我趴在电脑桌前,手指切换着两张照片,不停的来回。
脑子里好像什么都是一片空白的。
过了不知道多久,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我看着显示屏上的倒影,就知道是阿问。
苦笑道:“墨修跟你说了吗?”
“你在怀疑什么?”阿问看着我,拉了把椅子坐到一边:“你不是不想你是龙灵吗?现在真不是,岂不是更好?”
“那墨修呢?”我将手指从键盘上收回。
搁在下巴,看着阿问:“记忆中那条在梦里守护着我的黑蛇,不是墨修?还是,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梦?”
阿问摇了摇头:“这不重要。你很在意这个?”
我也摇了摇头,苦笑道:“那条黑蛇,我原先也是抗拒的。只是墨修和我相处,和我有了感情。”
“我只是不知道,到底这些记忆,哪些是真,哪些是假。墨修对我的感情有可能来自后来那十八年的陪伴,我怕连他都……”我感觉心中有些发胀,好像有很多情绪在翻滚,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。
朝阿问苦笑道:“可能是我矫情吧,就是……”
“说不出来。”我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了敲,转换着那两张照片:“我宁愿我不是龙灵,是不想自己成为巴山造蛇棺出去的龙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