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来二去的,少说二十日,我军军中缺粮,日常仅带三日之粮,哪怕以最低口粮分配,也决计拖不过五至六日,即便杀马而食,至多拖延一至两日,八日至十日间,若无援军,我军必全军覆没,二十日后,秦军早已吞并我军,还何谈内外夹击!”廉颇老老实实地回答道。
“嗨,厮杀汉就是厮杀汉,沙场建功是一把好手,政治斡旋是半点不通啊!才几句话啊就被我套出了赵军的底线——十日必溃败。”信陵君心中想道。
套出赵军老底的信陵君有些意兴阑珊,他还准备跟魏王唱一场双簧呢!没想到廉颇这么快就和盘托出。但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做一下的。
“怎会如此,赵军战力强悍,不至于如此快就陷入崩溃吧!”
见信陵君假惺惺的问话,廉颇知道,对方已经相信赵军只有十日之粮,而实际上在西出壁垒前,他给每个士卒都发了十五日的粮食,骑军还因为粮车不够而着急过。省着点吃,拖个二三十天不是问题。
“信陵君有所不知,粮乃兵之胆,有道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,粮草断绝后不仅仅气力的不继,更是士气的低落,是军令的不畅!人饿极了,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,一个不好便是营啸之灾啊!”廉颇耐心地科普着将兵心得。
“此言有理,本君这就进宫,要我王无论如何要早日出兵。不,廉颇将军请随我一起!”信陵君一脸真诚地看着廉颇。
要不是知道这老小子在套自己的话,就真的被他忽悠了。这演技,老戏骨没毛病!那自己也不能漏了怯了。
“固所愿不敢请耳!”廉颇亦是一脸真诚地积极回应着信陵君。
言罢,两人共乘一辆马车,缓缓来到宫门之前。
一通检查后,廉颇被带到偏殿等候魏王的传唤,而信陵君径直来到了主殿之中,魏王和几员重臣早已被通知等候在此,谁也不愿缺席魏国重新崛起的每个细节。
“十天!”依旧是人未到,声先到。
依旧是快趋两步,急讨水喝……
再次猛灌一壶水后,信陵君环视四周,最后定焦到魏王身上,缓缓地说道:“臣下已经从廉颇将军处探听得知,赵军仅携带有三日之粮!”
“三日,刚刚不是说是十日吗?”一位重臣抢先质疑道。
信陵君狠狠地剜了这位重臣一眼,估计不久这位重臣就要变轻了,然后渐轻渐远渐无痕!
“容本君慢慢道来,赵军所携三日之粮,若是精打细算,每日仅用最低的量,应可坚持五至六日。”信陵君故意停了停,却不再有人不长眼来打断。
于是信陵君继续说道:“然赵军多马,马肉虽僵硬苦涩难以入喉,却在危急时刻亦能饱腹充饥,如此一来又能为赵军延命三至四日。故我所言,赵军极限为十日!”
“彩!”一众重臣纷纷喝彩道。
“王上,廉颇已至偏殿,还请王上召见于他,作出为难状,任其如何言说,仅回复还需商议,令其回府等候即可!”信陵君转头又对王上说道。
“孤明白,来人,传廉颇将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