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北方多山,若是秦军以少量精锐堵塞碍口,后续部队尾随而至,将我军分割包围,那我军……”赵启又在沙盘上比划着说道。
“我军马利,从前线撤退应比秦军快上半日,在舍去部分骑军作为骚扰,可延迟秦军尾随之军大半日之时间,北方并无要隘,大半日时间足够我军强冲过去了。”王樯思索片刻后说道。
“可是壁垒已失,秦军壁垒之军若发现我军向北撤退,可立即尾随而至纠缠住我军的主力。”赵启继续打击道。
“壁垒不可轻易失去!”
大粮山军营中的王樯与丹水西岸赵军中军帐中的任武同时说道。
见他们已经把自己和廉颇将军的计划推演得七七八八,王樯正想建议些什么,赵启淡淡地说道:“你们认为赵国的两位上将军会发现不了你们所发现的东西吗?”
王樯与赵启二人闻言又惊又喜。
惊的是:既然已经想到了,为何还要钻进秦军的圈套之中,陷大军于险地
喜的是:既然已经想到了,那必然已经有了破解之法。
赵括看着两双渴望的眼神,却没有进行解答,而是转过头,看向丹水的西岸——命令应该送到了吧!
丹水西岸赵军中军帐中,任武听了廉颇将军相似的一通战局分析后,正痛苦地单膝跪地,他知道由于自己的大意,只是壁垒的修复耽搁了大半日时间,无疑给壁垒的防守带来了更大的挑战,而大军也将因为壁垒的不守,转胜为败。
想道此处,任武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,羞愧地说道:“末将一时糊涂,致大军于险地,此万死之罪也。求上将军许末将戴罪立功,末将这就去整治壁垒,死守壁垒,末将在壁垒在,末将不在壁垒也在!”
廉颇扶起了自己的爱将。
望着一脸悔恨,又略显决绝的爱将,他艰难地说道:“做错了事情,就要去弥补,用自己的生命、一生的荣誉去弥补!老夫是如此,你也是如此。明白吗?”
“诺!”任武干脆地回答道。
“末将辞别上将军!”任武双手抱拳,又是一揖。他知道,踏上壁垒之后,他再无走下来的可能,只可能由他人将他的尸体抬下来。
他需要带领壁垒的五万守军抵挡住来自秦军十数万精锐的疯狂进攻,直到大军全数撤离,而他将继续面对数十万秦军的两面夹击。所以,玉碎是他最好的归宿,他需要用生命去洗刷自己的错误。
“活下来!”纵是深切明白“慈不掌兵”的老将也不免有些难舍,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,更何况是与自己一起厮杀多年的心腹爱将!
但没有办法,一是任武范的错实在是太大了,往小了说是不遵将令,往大了讲是将大军置于死地;二是除了能文能武,能攻善守的任武,还有谁能够以区区五万老弱之师硬抗十数万秦军呢?
任武听到老将军的呼唤,回头一笑,重重地点了点头,转身就要慷慨“赴死”。
行军司马李义却突然闯进了大帐,说道:“任将军稍驻,上将军有将令传来!与将军有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