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恬直接起身,“我马上来。”
穿上衣服,路恬快速出门。
到了厢房这边,屋子里有两个大夫打扮的人,和铭晨依然在。
“路恬。”
“嗯,我看看能不能行。”
和铭晨跟在路恬身侧往床边走,“是一个死刑犯的舌头,提前两日送他上路。若是能让平瘸子开口最好。”
路恬抿唇,脸上神色看不出什么异常。
但是,心里也因为死掉一个人而起了波动。
她不知道那个死刑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。但是,因为平瘸子提前终结了生命。
若是平瘸子好了还什么都不愿意说,那她肯定要让平瘸子好好享受一下临死前的痛苦!
“把他移到软榻上,周围多点些蜡烛。两个大夫和玄晴留下,其他人先出去吧。”
路恬吩咐着,已经开始准备。
护卫按照路恬说的做,房间里的两个大夫看了一眼和铭晨,也都开始准备。
玄晴拿出消毒水熟练的把整个房间消毒。那边护卫也拿来十几个蜡烛固定在周围。
路恬穿上特制的衣服,戴上手套,口罩等,又把需要用到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托盘上。
一切准备就绪,外面天色已经开始大亮。
“这位姑娘,接舌头这样的情况我们是听都没听过,姑娘觉得可以吗?”
其中一个大夫看着这些阵仗,总觉得有点白忙活。
“行不行都要试试。若是直接看着他死,将来我定然会后悔。”
她尽力,后面一切看天意。
“好吧,需要我们做什么姑娘尽管说。”
“嗯。”
路恬颔首,用镊子把平瘸子嘴里纱布拿出来扔掉。
嘴巴里全是血块,断掉的伤口周围也是黑紫的血块。
那两个大夫看的纷纷后退,有些不适的把眼睛移开。
路恬则是完全没有任何变化,用工具清理血块,用药水清洗。
新的舌头拿来,对照之后稍微修了一下,路恬也不管平瘸子能不能适应,连麻药都没抹,直接拿针。
“玄晴,给他点穴定住。”
她怕平瘸子疼醒了挣扎。
“是。”
就这样,路恬开始缝下第一针。
那边两个大夫眯着眼睛,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,同时眼里还带着佩服。
他们这也算是涨了见识。
在第三针下去的时候,平瘸子睁开了眼睛,喉咙里发出痛苦又虚弱的声音。
路恬面无表情的看着,手上动作不停。
“你又害死了一个人,所以这点疼痛是让你记住,下辈子不要再做任何愧对良心的事情。你若是能坚持住,你就活着!若是坚持不住,我也不在乎你死!”
看着平瘸子气息一会儿重一会儿弱,又一会儿昏迷,路恬从始至终没有停下。
经过一个多时辰的缝合,路恬终于把舌头缝好。
剪掉羊肠线,看着昏迷的平瘸子,开始给他输液,打消炎针。
把能做的都做了,剩下的就看平瘸子自己了。
“姑娘,你真厉害。”
两个大夫看着全程,不由叹服。
路恬扯了扯嘴角,“赶鸭子上架而已,没办法。麻烦两位帮忙看着点,我实在撑不住了。”
她觉得脑袋有点晕,是因为这两日没睡好,刚刚又集中精力做了个手术,身体提醒她休息了。
两个大夫自然应下。
路恬把衣服换掉,简单消毒,清洗,直接回房间休息。
这边和铭晨听两个大夫说着话,视线缓缓转向主屋的位置,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。
*
路恬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,这次也彻底休息好了。
“平瘸子怎么样了?”
看着玄晴端着饭菜进门,路恬随口问着。
“还昏睡着。和公子让人灌了些汤药和鸡汤进去,两个大夫也还守着,说是明早能醒来就基本没问题了。不过,姑娘,您确定他好了之后还能说出话吗?”
路恬拿起筷子,摇头,“不能确定。不过,肯定能发音。只要他能说出一些事情就行,就算是含含糊糊的,也能证明费家确实做了陷害元家的事情。”
“是,姑娘说得对。”
主仆俩一起吃着饭,那边一个护卫跑来,“姑娘,平瘸子突然发烧,迷迷糊糊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。”
闻言,路恬立刻丢下筷子,“怎么知道他在叫一个人的名字?”
“有些含糊,但很清楚的在喊梅梅。”
路恬眯眼,“梅梅~是什么人?”
抬脚进屋,两个大夫站在床边,一个用湿毛巾给平瘸子降温,另外一个则是拿着空碗,看样子是刚给平瘸子灌了药。
“梅......梅梅......”
断断续续又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平瘸子嘴里传出。
路恬走到最前面,翻开平瘸子的眼睛,神色立刻凝重下来。
两个大夫好像也知道情况,轻叹,“姑娘,恐怕不成了。”
“是啊。这是回光返照了吧。”
路恬没说话,掰开平瘸子的嘴,看着那个接上去的舌头根本已经硬了。
平瘸子能发出模糊的声音是因为舌头完整,但是,他定然说不出更多的话了。
而且,眼睛已经开始翻白,气息微弱,意识在渐渐消散,没得救了!
“平瘸子,梅梅是谁?她在哪里?!”
“梅梅......”
“是谁?!”
“......女儿,女儿.......”
路恬眯眼,“她是你的女儿吗?她在哪里?”
“不,不......”
路恬问着,但是,后面平瘸子再也没有说出一个有用的字。
那个梅梅应该是平瘸子的女儿。
而,梅梅。
这个名字估计随便一个县城就有几百个叫梅梅的。
另外,平瘸子之前是奴籍,在官府那边根本没有户籍留底,更不会知道他的女儿是谁了。
看着平瘸子几乎没了气息,路恬转身出门。
“别着急,至少现在又知道一个信息了,我们顺着去查,肯定能查到。”
和铭晨安慰着路恬。
“是啊~至少,又有点希望。也许,他女儿知道一些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