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,朱大嘴在家写作业,有一辆黑色的车,开到他们家门口,说是找曹新巧。
家里人都说,不知道谁是曹新巧。
但是,奶奶说,她就是曹新巧……
奶奶把他们请到了她里面的房间,关上了房门,他们说什么,朱大嘴不知道,包括朱大嘴的父亲、大伯都不知道。
“他们在里面说了好长时间的话!”朱大嘴说道,“我妈几次赶我睡觉,我记得好像是晚上九点多了。”
“曹新巧!”周熙如把这个名字念叨了两遍,心中忍不住叹气,曹家后人,怎么就堕落到这等地步了?
“他们走的时候,给了奶奶十万块钱,整齐的、老大一沓红票票。”朱大嘴低声说道,“我记得,他们好像带走了一个长长的木箱子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比划着。
周熙如看着她比划的木箱子,就没有说话。
“后来呢?”周熙如问道,“那块石头呢?”
“从那以后,我就没有见过奶奶有那块石头。”朱大嘴低声说道。
“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吗?”周熙如问道。
“不知道,我那个时候还小,周小姐,我打一个电话问问我大伯?”朱大嘴说道。
“好!”虽然周熙如一点也不想和朱友明一家人打交道,但是,为着古董,她忍了。
司南已经把车开到朱大嘴家楼下的胡同附近,找了地方停下来,朱大嘴就去打电话。
少顷,朱大嘴就返身回来,告诉周熙如说:“我大伯说,当初他问了奶奶,奶奶说,那些人是她以前娘家的老亲。”
“能够联系上吗?”周熙如问道。
“当初,他们走的时候,给奶奶留了一个地址。”朱大嘴说道,“你等等,我已经让我堂兄把地址拍下来,等下我就转你。”
说着,他就带着他们上楼,向着自家走去。
周熙如说道:“朱先生,我知道你们金陵的风俗,老人过世了,凡是老亲,总得给个信,除非是实在联系不上的,你奶奶过世,难道你们就没有送信去这个老亲人家?”
朱大嘴拿着钥匙,开了自家的门,请他们进去——
“周小姐,他们活着尚且不能孝敬,何况死了?”
“阿如,我让人查查曹新巧的老亲!”徐之舠笑道,“没事,近代人,才过世几年,不愁查不出来。”
“我奶奶后来的名字叫做曹香芹。”朱大嘴笑道,“用现代的话说,很农村、很乡土了。”
周熙如轻轻地地叹气,说道:“朱先生,这名字哪里乡土了?新涨绿添浣葛处,好云香护采芹人,你奶奶可是出生真正的世家豪门、书香门第啊!”
朱大嘴愣了一下子,问道:“周小姐,我不懂,我……没读什么书,我奶奶是什么来头?”
“你先把枕头给我看看?”周熙如笑道,“我原本还想,你家有这等东西,为什么你们姓朱,不姓曹呢,原来,是你们奶奶带过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