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洗不洗!是我兄弟相亲,又不是我相亲,怕啥?”虎老七不肯。
“不洗拉倒,反正丢人丢你们兄弟俩!”张大美说完,气哼哼在前头走。
二老喂的相亲对象在桦树公社的桦皮屯,他们需要从明德坐大客车到西登,然后再做大客车去桦树,最后步行十里地去桦皮屯。
当时的大客车里卫生条件很差,抽烟的,嗑瓜子的随处可见,车厢内乌烟瘴气,但大家习惯了,也就没人来管这些不文明的现象。
二老喂怀里抱着四彩礼,腰板拔得挺直,生怕把自己一身新衣服弄出褶来。张大美不抽烟,被车厢内的烟雾呛的直咳嗽,而且面色惨白,一看就晕车了。
好容易捱到西登,张大美下车就开始吐起来。
“你是不是晕车了?”虎老七帮着拍打着张大美的后背。
“我以前是晕车,可是从来没晕得这么厉害,要不咱们今天就别去了,我实在太难受了!”张大美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“不行!不行!”二老喂不愿意。
“哎,你真是我祖宗!我可说好,要是到了桦树下车,我晕得厉害,你得背我!”张大美用手点指二老喂。
二老喂连连点头答应。
在西登去往桦树的大客上,张大美又吐了好几次,惹得乘务员牢骚不断,差点半路将她赶下车。
到了桦树,张大美一下车就又开始呕吐,过了好久才缓过来。
“唉呀妈呀,差点把心肝肺都吐出来!我是走不动了,二老喂,赶紧过来背我!”张大美脸色很难看,看起来很虚弱。
二老喂看了看自己一身崭新的衣裳,不情愿地说道:“你要是吐到我衣服上怎么办?”
二老喂一边说一边看虎老七。
“二老喂,你一点也不傻啊!我看你比猴都精!”张大美骂道。
“不行我把衣服脱了再背你吧!”二老喂一边说,一边把四彩礼放到雪地上,就要脱衣服。
“我背你!不过你缓过来就下来,要不背你十几里路,能把我累死!”虎老七怎么会让二老喂脱衣服。
张大美点了点头。
虎老七背着张大美走到前面,二老喂紧紧跟在后面。张大美闻到虎老七身上淡淡的香味,不由得皱了皱眉头,说道:“我说虎老七,你早上不洗脸,倒是没少抹雪花膏啊?你是不是把小兰的雪花膏都抹你身上了?”
“我抹啥雪花膏?我啥都没抹!”虎老七无奈地说道。
张大美又在虎老七脖子处使劲闻了几下,奇怪地说道:“还真不是雪花膏味道,好像芍药花味?不对!是梨花味?也不对!那是啥味呢?还真好闻!”
“你能不能少说两句,你再没完没了,我可不背你了!”虎老七气哼哼地说道。
“好,不说就不说!”张大美说完,不再吭声。
没走多远,张大美居然在虎老七背上睡着了,还轻微地打起呼噜来。
虎老七无奈地摇了摇头,小声说道:“你心可真大,在哪都能睡着,我真是服了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