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朝就有番邦安插探子,混淆在青楼楚馆打探消息的事情发生。
玄宗本想将此事轻轻揭过,被张说这么一提醒,玄宗的脸色沉下来:“嗣滕王跟朕说说,是如何得知如意楼在散播流言?”
“这……”
嗣滕王神色有些犹豫,在玄宗的逼视下跪伏在地:“不瞒皇上,臣近来鬼迷心窍,看中了如意楼一个舞姬,在如意楼喝过几回花酒。”
“那舞姬出身卑贱心比天高,一心想攀高枝,变着法子跟臣打听宫里的事儿。”
嗣滕王恼怒道:“一个出身低微的玩意儿,竟敢妄议皇后和后宫的娘娘们,臣一怒之下追查下去,就查到了如意楼的芸娘身上。”
“这个芸娘与姜大人的外甥李林甫有些交情,原本臣还以为是太子谕德李林甫将姜大人的话传出来的,后来使了些手段逼问芸娘,她一口咬定是姜大人去如意楼喝花酒时透露的。”
嗣藤王一开始还因为自己逛如意楼喝花酒的事儿,感觉有些丢人,毕竟朝臣们押妓附庸风雅,是秘密进行的,彼此心照不宣。
他受了王守一的托付出头,不得不将喝花酒的事儿当着朝臣说出来,多少颜面无光。
说到后面干脆豁出去了,还意味深长看向姜皎。
姜皎此时已经面如土色,嗣藤王才不去管他的脸色,禀奏道:“臣绝无一句虚言,那个芸娘已经在臣的手上,待陛下定夺,臣随时能将人交给大理寺审问。”
姜皎只觉得自己完了!
他身为陛下信任倚重的权臣,竟会将御书房议论的宫中秘辛,拿去如意楼那种地方说?
天子的隐私暴露在人前,皇后和后宫妃嫔们成了青楼楚馆的谈资,这让陛下如何能忍?
更令他绝望的是,嗣滕王看似是在讲自己喝花酒的事儿,实则话里话外都向陛下透露,如意楼是个连朝廷重臣和皇家国戚都会常光顾的地方,有打探朝堂政事和后宫秘辛的动机。
嗣滕王一口咬定是他透露的消息,而他也的确当天下值去过如意楼。
更关键的是,陛下只在他面前提过对王皇后的不满。
当时在御书房,是屏退了宫女太监的,除了他和陛下,只有装睡的小公主在御书房。
姜皎百口莫辩!
“依嗣滕王所言,将那个芸娘交给大理寺审问,如意楼牵涉到拐卖孩童一案,着大理寺和刑部彻查如意楼。”
玄宗盛怒的目光凝在姜皎身上:“一个小小的如意楼打探后宫秘辛,究竟意欲何为?在查清楚如意楼之前,楚国公不必来上朝了,撤去楚国公监修国史的职务。”
天子一怒,朝臣们都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威压。
曾遭受过姜皎排挤的张嘉贞,出列道:“皇上,臣以为楚国公姜皎所为,只撤去监修国史的职务,罚得太轻了。”
“连出身低微的歌妓舞姬,都敢妄议皇后和后宫的娘娘们,是谁之过?”
张嘉贞义正言辞道:“永和郡马拐卖孩童一事,小公主亲耳听到永和郡马说要将掳到的人卖去如意楼,如意楼又是如何从拐卖一案摘出去的?”
“细思极恐,臣以为如意楼水深得很。”
“姜大人身为陛下身边的重臣,却如此随意将御书房所议之事说出去,若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,臣不敢再想下去。”
张嘉贞跪地道:“臣以为该重重责罚楚国公,给朝臣们警醒,以儆效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