贤妃冷哼一声:“她这是终于长脑子了,不敢仗着皇上的宠爱肆意妄为。”
杨贵嫔接话:“贤妃姐姐说得甚是,但妹妹以为,她能收敛性子才可怕,这次她回宫,可是得了皇上的首肯。”
“圣心难测!”
杨贵嫔忧心忡忡:“也不知道咱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还能有什么意思,总归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就是,希望德妃这次回宫真长了脑子,在娘娘面前的殷勤不是做假……”
留在南薰殿多跟李丝絮说了几句话,等妃嫔们都散尽,德妃一出南薰殿,一改在殿内虚弱的样子,脸上的病容都瞧不见了。
跟在她身侧的宫女然儿好奇道:“奴婢想不明白,娘娘为何要当着皇后的面,送十公主珊瑚手串?”
“不当着皇后的面送珊瑚手串,本宫又如何让琰儿往玲珑居送牡丹饼?”
德妃神色莫测看了然儿一眼。
然儿恍然大悟:“娘娘这是为四皇子接近十公主做铺垫。”
“还不算太笨!”
德妃分析给她听:“本宫还在洛阳时,听到元宵灯宴发生的事情,就知道十公主很得皇后欢心,只有当着皇后的面送她珊瑚手串,才不算别有用心。”
“等琰儿上门给她送牡丹饼时,更不会显得突兀。”
“十公主聪颖灵慧,跟这宫里的姐姐妹妹们都很要好,必定也很愿意跟琰儿交好。”
德妃眸色幽深道:“本宫今日在皇后的南薰殿说冷,被关在洛阳行宫这段日子,当真是冷得寒入骨髓。”
宫女然儿自然知道,她家娘娘说的冷,不是没有衣物遮寒,而是被陛下丢在洛阳冷宫一年有余,心灰意冷。
“本宫不想再过被冷落在行宫,宛如活在冷宫中的凄凉日子了,被关在洛阳行宫那么久,本宫终于想通一个道理。”
然儿扶着钱德妃,认真听她说话。
德妃眺望着远处的太液湖:“那就是不能再张扬跋扈了,在宫里想要站稳脚跟,爬到高处,要懂得揣摩圣意。”
然儿问钱德妃:“圣心难测,陛下召娘娘回宫究竟意欲何为?”
“总之不会是突然怜惜本宫!”
钱德妃冷笑一声:“约莫是皇后动了他的心头好,想用本宫制衡皇后娘娘罢了,他要本宫成为他手里一把刀,那本宫如他所愿就是。”
“会叫的狗不咬人,武婕妤就是那个闷声不吭的,一急能让在宫中积累了威仪的皇后也要栽跟头。”
起风了!
看够了太液湖旁的风景,钱德妃让然儿扶着往前走:“蚌埠相争,渔翁得利,武婕妤这一出手,倒是消耗了皇后多年积累的威望。”
“皇后能在宫中仰仗的是什么?她膝下无子,不过是王家扶持皇上登上帝位的情分,以及素年来积累的威望罢了,但如今盛世太平,这些终究会慢慢消耗殆尽。”
“宫中美人那么多,皇上能与她共患难,未必愿意共富贵,与她一起共享这太平盛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