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她说的话很是有些道理。
似乎他母亲对父亲,就不会如此顺着惯着,做了什么事情都会拿到父亲跟前说,让父亲知道她主持中馈的辛劳。
如此就算将军府有几房妾室,没有哪个的地位敢逾越过他母亲。
年岁尚小的公主,竟将家事分析得如此透彻?
还说什么没有波澜起伏,情爱会变成平淡如水的亲情。
甚至张口闭口说男人不能惯着顺着之类的话。
这是小公主能说的吗?
这些话,莫非也是小公主做梦梦到的?
李临淮一阵汗颜,觉得若是顺着公主的话聊下去,气氛会一时陷入尴尬的境地。
他忙岔开话题:“今日陛下召姚大人入御书房议事,是过问姚大人调张说回京任职一事。”
“上回张大人在御书房晕厥,陛下放言他体力不支,让他好生歇着,实则已经对张大人不满,让张说回京,就是分庭抗礼的意思。”
李临淮为人谨慎,很少在她面前议论政事,李丝絮于是有些惊讶的看着他。
“张说代表的是京城士族旧部的势力,而贵嫔娘娘便是出自身份显赫的杨家,张说回京对三皇子有利。”
似乎要解答她的疑惑,李临淮道:“但张说与姚大人有旧怨。”
李临淮将张说与杨贵嫔的渊源,还有与姚崇有旧怨,但赞成调张说入京任职一事说了。
这让李丝絮一时陷入了沉默中!
过了好一会儿,等不到她的回应,李临淮借着星光看过去,看到了她已是泪痕满面。
认识小公主这么久,从来没怎么见她哭过。
李临淮一下慌了!
“公主,是臣说错话了吗?”
“不是!”
李丝絮摇头,哽咽难过道:“姚大人时日不多了!”
李临淮正是隐约觉得姚崇赞同张说回京任职一事透着不对劲,从来不乱议政事的他,才会跟李丝絮提起的。
李临淮急得拿衣袖替她拭泪。
她抽搐着抖动一下小肩膀,红着眼眶道:“大人可知道姚家长子打着姚大人的名义,收受贿赂一事?”
“姚大人是朝中重臣,姚家的风吹草动,自然惊得满朝知道。”
对上李丝絮的目光,他点头道:“姚大人正是受此事连累,才自请辞去相位,改任开府仪同三司。”
“姚大人劳苦功高,为人清廉,丝丝听说父皇当初本想宽恕此事,但姚大人以为其长子若是犯下过错不受罚,会在朝中起到一个很不好的示范,有损朝堂利益。”
李丝絮分析:“姚大人自请辞去相位也要保全长子,是有对其子忽于教养的愧意,也能看出他十分爱惜家人。”
“而这样一个爱惜家人的人,会赞同将自己曾经的政敌调任回京入职,固然是因为张说回京对朝堂政事有利,何尝不是他在父皇面前为姚家铺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