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至于吧。
顾长安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,“有人来晏倾麻烦了啊。”
“先前他不是羞辱了你一回么?现在有人来找他麻烦,你现在这脸色不对啊……啧。”公子爷抬手把窥筒推到了她跟前,“这个给你,能看的更仔细。”
“用不着。”秦灼没接,收回了目光,拿起筷子继续吃菜。
顾长安盯着对面倒是看得很起劲,“带头找事的胖子谁啊?好像在哪见过,但是一下子想不起叫什么了。”
公子爷拿扇子轻轻敲头,正冥思苦想,见对面那些的动作,不由得惊呼道:“他们掀桌子了!”
“好好的糖人怎么说摔就摔了!”
“打人就打人,怎么能糟蹋东西呢?真是过分!”
秦灼自顾自吃着,顾公子在边上看得气愤填膺。
那亭子里掀桌子砸东西的动静很大,即便秦灼不看,耳朵也听到了。
况且,四周总有人咋咋呼呼的,想听不到也难。
但她一直不为所动。
在旁边说了半天的顾长安,忍不住用扇子敲了一下她拿筷子的手,问道:“秦灼,你就由着旁人这么找晏倾麻烦,不去管管?”
“我管他做什么?”秦灼随手夹了一片桂花藕咬了一口,含糊不清道:“晏倾要是不想,谁能真的找他麻烦?”
这若是他自己搞出来的一出好戏,她过去横插一脚,还给人添乱了多不好。
如今的晏倾,心里藏得太多,琢磨的太多,已不是她能琢磨透的。
顾长安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,但眼看着对面又摔又砸的,还是忍不住感概了一句,“你可真是狠心啊。”
“多谢夸赞。”秦灼面色如常地继续吃完这块桂花藕,然后又继续去夹另一块。
而此刻,对面的八角亭,众豪奴已经把能砸的都砸了,竹签糖水洒了一地。
主子模样的那个胖纨绔走到晏倾面前,一脚把掉在地上的糖人碾碎了,“你就是晏倾?”
晏倾淡淡应了一声:“嗯。”
那人嘲讽道:“果然是人微言轻,一条贱命!”
这话一出,旁人的豪奴哈哈大笑,那当主子的抬脚就朝晏倾心口踹去。
顾长安惊声喊:“秦灼!”
就晏倾那弱柳扶风一般的身子,被这人踹一脚不得当场上西天啊?
然而在他开口前,秦灼已经把手里的筷子当做暗器一般飞了出去,当场打下那人刚刚抬起的那条腿,痛的他站立不稳,往后退了两步。
身边的豪奴们连忙伸手去扶,“八爷没事吧,八爷?”
那被称作‘八爷’的人勃然大怒,高声道:“谁?谁在背后伤人,有胆子就出来!爷要把你碎尸万段?”
秦灼起身,一手搭在了窗户上就要翻身下去。
“王八!秦灼,他是王八!”顾长安见状,终于想起了这人是二皇子的表兄,王家老八。
公子爷连忙伸手去拉秦灼,“这个人不好惹……”
“什么王八我惹不起?千年的王八精吗?”秦灼不以为意,直接翻窗而出,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。
她飞身掠向对面那个八角亭,一脚把刚才那个想踢晏倾的王八爷踹翻在地,“你是哪个池的王八?还没学会化人形便跑出来叫嚣了?”
王八爷原本是被两个豪奴扶着的,冷不丁被踹的趴到地上,好半天都没爬起来。
一众豪奴都吓傻了,过了半刻才反应过来,七手八脚地要上前来扶。
秦灼看也不看晏倾一眼,一手护着他退后,一只手把散架了的桌子掀起来,一下子就把四五个豪奴都打出了亭外。
她上前两步,一脚踩在王八爷背上,而后俯身看他,凤眸微眯,“晏倾再不好,也是我养着的人,轮不到你这种畜生羞辱!”
“你……你放肆!”王八爷挣扎着要爬起来,高声怒道:“你敢这样对爷,爷要你不得好死,爷要把你扒皮抽骨!”
秦灼加重了脚上的力道,碾压得他动弹不得,“那你也得活得过今天。”
她到底还是看不得晏倾被人羞辱,哪怕晏倾不再是要跟她共白头的那个人,哪怕此生依旧要为敌。
晏倾也不能被旁人轻贱。
连说这个名字不好,都不行。
秦灼脚下的力道过了,只听得“咔嚓”一声不知踩断了王八爷哪处的骨头,这人的脸色变得苍白,疼的冷汗淋漓,满脸横肉不停地颤抖。
她视若未见,用脚抬起王八爷的脸,迫使他看向几步开外的晏倾。
她抬手,指着那个一袭素衣的少年,字字清晰道:“你记住了,他叫晏倾,海清河晏的晏,只手倾天下的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