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中华:“爹在这里,我不想跟你吵。”
吕玉仙:“正因为爹在这里呢,当着爹的面,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,你才是给我讲清楚了?!”
贾中华有些尴尬。放下酒吧各自起身。忽然意识。便又拿出鱼具到门外摆弄。木门半开。贾中华借斜影的灯光。吕玉仙还是气头上。牙巴骨咬紧,冷鄙扫视。
吕开璐总想表达些啥出来。三孩子围绕饭桌。吕开璐只问你们是否去过春城的西山。三个孩子摇头。吕开璐说下次让你妈妈带领你们去,到了春城不去西山等于白去。贾杰婞好奇询问。吕开璐讲述:
原来云南很少出状元。据说是这高海拔的大山压住了文曲星地脉,因了玉皇大帝便降下出一名大将下凡,转世为石匠,在西山的高处打造出一尊魁星雕像。
大将顺利完成了石匠的转世。他从小学艺,待学成后便上了西山,选了石料,便倾心雕刻。他雕啊刻啊,用了毕生精力,但见基本完成。唯一最为关键的便是魁星手中的那只笔了。可雕到最后,也许是因为耗尽了精力,石匠一不小心,竟然失手把笔凿断了。毕生的作品竟然因为自己的大意而不完美,石匠一时怒恨交加,便纵身投下悬崖,以身殉艺。
这就是西山龙门“魁星点斗”的故事。
贾杰敏一听跳下了悬崖。心空悬。忙追问他可死了?
吕玉仙:“憨包,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去,你说他可还能活?”
结局悲壮。贾杰敏眼中泪花闪亮。吕玉仙筷子反手打在手上。
吕开璐忙拉到自己跟前。
吕玉仙食指尖尖戳点鼻梁。吕玉仙:
“你今天敢跟老子哭出来,可相信老子要你‘死’!”最后一个字发音上下牙巴骨咬紧吐出。
吕开璐一把挡开吕玉仙食指。吕开璐:
“你妈呢坟,老祖公可曾这样对待过你姊姊妹妹的?”
又说:“雷公公都不打吃饭人。”
吕玉仙:“您看她那副尿脬样,老子见逑不得。”
吕开璐:“她关心的是那股匠人的命运。”
吕玉仙:“她自己都关心不过来,她还有什么逼本事关心匠人?”
吕开璐:“跳下去对于他来说,或许是一种解脱。你想他不跳下去,那他怎么回去向玉皇大帝交差?”
忒多生僻的词语贾杰敏还是不明白。
贾杰婞:“真有玉皇大帝么?”
吕玉仙:“当然,我还是孩子时就见过。哪一年,寺庙里的斋公斋婆联欢一并念经七天七夜,终于念开了南天门。”
贾杰敏的心还在“魁星点斗”那一节上。声音犹如蚊子。贾杰敏:
“‘魁星’是……?”
吕开璐没有听见。又询问。吕玉仙一双黑眼瞥来。贾杰敏低下了头。
吕玉仙筷子敲打桌面。贾杰敏一颤怂肩。吕开璐抚摸肩头只说有话可是不会好好说。
吕玉仙:“爹,您刚才没看她那怂万恶的样子。声音犹如蚊子,您说她那里像我们家的人了?”
又说:“就算抱条狗来,饲养一段时间也该像主人的。”
吕开璐第一次听闻吕玉仙偏激的说辞。一声咒骂。吕开璐:
“你妈呢坟,有你这么比喻的吗?”
又说:“你刚才想问什么,外祖父没能听清楚。”
贾杰敏怯怯道出。
吕开璐解释,“魁星”是主宰科举考试的神,所谓的魁星,其实说的是钟馗。据说钟馗是主管人们科考命运的文曲星,所以自古文人们都拜请钟馗。吕开璐:
“拜请钟馗,中榜得魁!”
贾杰刚:“好像很神。”
吕开璐又问,你们可知晓“魁星点斗”是什么形状?贾杰婞摇头。一口小酒下咽,掏出香烟。贾杰刚回事将贾中华的卷烟工具抬来递给吕开璐。吕玉仙讥讽微笑。吕玉仙:
“爹,您卷这个抽,这是他爸爸各自弄的,烟丝配了香料。”
吕开璐注视却没有动手。
卷烟机是贾中华自制的木机。大约长二十公分,宽略比一只香烟要宽些。木机后方有一堆放烟丝的凹槽,将烟丝放进去后,由一张塑料薄膜抽出,在出口处放上一张涂抹胶水的白纸,便卷出一支香烟。将上下两端剪齐。成型。
贾杰刚效仿操作。一支香烟滚出。剪多余两头。恭敬送至唇边。吕玉仙点火。吕开璐凝神一口烟雾而出。贾中华偏头。关切询问怎么样。不待吕开璐回答。吕玉仙:
“还好意思询问,不说爹到来你进屋亲自卷几支香烟孝敬,倒跑去门外摆弄你那鱼具了。可是还能摆弄出一朵花儿出来?”
贾中华忙收拾渔具。
贾杰刚追问“魁星点斗”到底是什么形状。吕开璐拉开贾杰敏起身。吕开璐:
“魁星像头部像鬼,一脚向后翘起,如“魁”字的大弯钩;一手捧斗,如“魁”字中间的“斗”字;一手执笔,意寓用笔点定中试人的姓名。”说着效仿比划。却因站不稳身子晃悠倾向前来。
贾杰婞笑出。贾杰婞:
“外公比的就像‘金鸡独立’。”
吕玉仙斜眼不满。贾杰婞吐舌头捂口。
贾杰刚追问他到底点了谁的名字。
贾杰敏:“点了你的!”
贾杰刚鄙视贾杰敏。吕玉仙:
“不努力学习点谁的都没用。一天跑了影子都不见,离经叛道……”
吕开璐只说,他们还小,别老是上纲上线的。
吕玉仙:“您说他们小?”
又说:“特别是这个人,前几天还放火烧了茅厕。”
本能。贾杰刚:“不是我点燃的……”
吕玉仙眼睛一瞪露出凶光。扬手便是一个耳光上去。吕玉仙:
“再说一句不是你点的?”
又说:“球大点人就知道赖账日白扯谎。”
贾杰刚想分辨点火的源头是许静雄插进去的火把。吕玉仙武断,只好憋屈下咽委屈。
吕开璐说男孩子,无理打压会变得像女孩子阴柔。贾杰刚木凳挪向吕开璐。
吕开璐询问可听闻春城吴井桥的传说。贾杰刚直摇头。于是,
吕开璐一板一拍讲述起来。
吴井桥旁原来居住着一户人家,以沏茶为生。这井水却清冽甘甜,沏出茶后回味无穷。古时候人悠闲时品品茶,看看戏,听听书便是生活享受。当然,在春城,几位老友集聚而聊,以品吴井桥的茶最为惬意。
相传这眼井开凿于明代,由一家吴姓夫妇经营。一日,张三丰云游来到春城,又闻名坐进茶馆,只吆喝上酒。妇人打量,看情形疯疯癫癫,衣裳褴褛,便作阻拦。却不知伸手阻拦的,却晃眼入座在桌前。妇人只说茶馆怎有酒。
茶馆老板一看此人有些道行,便取酒招待。张三丰边喝边拉起家常,又问及生活可还能过。茶老板只回,经营茶馆也还勉强度日。待喝完,便各自来到井边,舀了木桶里的清水洗酒盅。吴氏上前欲接,说,这是店家份内之事。张三丰也没递给,只将酒盅里的水晃了晃,猛然便泼进了井里。吴氏哪里知晓此僧便是张三丰?因了迁怒于他,但已扬长而去。丈夫只说算了。吴氏:
“你还同情他赏口酒的,但这僧人却不讲究,清洗盅的水,还泼进了水井里,只怕污了一眼好井。”丈夫只说,酒泼洒进去无碍,就当替井水消毒了。
这日,打烊后吴氏还有些憋闷躺下不提。第二日清晨起床,夫妻二人来到井边洗漱。甚是惊奇。原来,打出的井水已化为酒,香飘四邻。欢喜之下即将茶馆改成酒馆,顾客盈门,财源滚滚。
眨眼又一些年过去了。僧人再次到访。这次,妇人一眼便认出,忙站一旁侍候着。喝到红光满面,酒色滋润。张三丰又问,现如今生活可否?
吴氏却回:“井中有酒,固然甚好;只是省去了酝酿的过程,出酒便无糟了。猪儿无食。若能再有食便锦上添花了。”说着,脸露落寞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