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葳蕤拿起一把刀割开手指,各自滴了一滴血在碗中,喝道:“余金华,该你了。喝了血酒,咱们去外面说。”
余金华不屑,嘿嘿笑起来:“黄毛丫头,还在我面前耍横,老子在矿山和人打架的时候你还没生下来。玩刀子,我行,你不行。”
余葳蕤:“少废话,你喝不喝,喝了仇人血,那就要用血来还。”
余金华拍案而起,也刺破手指把血滴进去,咕咚一口饮尽。
看到刀,看到血,宫小丽吓得哇一声哭起来,立在父女中间:“你们这是干什么呀,老余,孩子不懂事,你怎么也跟着闹。微微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,你们怎么互相杀啊,我还想过今天中午给你们做葱爆羊肉的,我给你们做,我给你们做好不好,不要打了不要打了……我要找物业,我要找山水。”
……
等到周山水匆匆赶道,就看到这剑拔弩张的一幕。
见着雪亮的刀子和两人流血的手指,老周也是头皮发麻:“都住手,一家人动刀动枪做什么?”
余葳蕤悲愤地叫道:“周叔你来得正好,你评评理,余金华把我妈丢在海拔四千米的雪山上,差点死了,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?这是谋杀,我们大山里的人,别人爱我一分,我要回一座金山;别人欺我一分,我要用刀子还回去。我要反抗,反抗这个大恶人。”
周山水:“不要打,不要打,老余,你做的这事可不地道。”
老余:“周山水你让开,让我砍死这畜生。你让不让,不让我连你一起锤。”说着就撞了抱住自己的老周一记。
周山水也是农村子女出身,力气也大,但此刻却感觉好象是被牯牛顶中,天旋地转,趔趄地摔倒在沙发上。
余葳蕤大惊,提起刀子就朝老余砍去:“余金华,你是不是要跟我过不去,你打我妈不行,打我周叔更不行。”
她今天穿着川西山民的羊皮袍子,露出一条修长胳膊,当真是火辣飒爽。
见看着局面已经无法挽回,周山水的电话惊心动魄地响起来,他下意识接通,是一个业主打过来的视频电话。
业主喊:“山水快来,你家腊肉燃起来了。”
屏幕那边,周山水用来熏腊肉的棚已经燃起熊熊大火。
老周心痛,跌足叫:“啊,燃起来了,那可是一百斤肉啊。周飞扬你个混蛋太不靠谱了……啊,飞扬怎么了,有没有事,会不会被烧着?”
“啊!”旁边,余葳蕤也发出尖叫,再顾不得和亲爹喝血酒动刀子,羊皮袍子卷起一道风,冲了出去。
“等等我……咳,飞扬,你这个敲沙罐的,你别烧着自己啊!”周山水也大叫着跑出去。
只丢下客厅中目瞪口呆的余金华和宫小丽。
半晌,宫小丽才问:“老余,吃葱爆羊肉不?”
“吃。”
“这酒?”
“难道你还想让我喝,都滴了血,倒掉吧?”
“酒挺贵的,三千多一瓶,要不我用来当料酒去腥。反正是自己男人和女儿的血,不脏。”
“恩,气死我了,看看你生的什么孩子,敢跟她爹动刀子,你不懂教育,你是个不合格的妈。”
宫小丽满面愧疚,说,微微小时候咱们家的矿山不是正是生意忙的时候吗,我天天呆矿上收钱算帐,哪里有空管孩子。反正就往山上一扔,让她自己玩。老余,你别生气了,一把年纪,别气出个好歹,等下我再骂微微一顿给你消气。
老余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,道:“是,我把你丢路上是不对,可你也不能在我面前说那么多废话,烦,我这人最怕烦。”
“是是是,我话多了些,估计是更年期。老余等下我陪你喝两杯,这两天可把我冷坏了。”
“别爆羊肉了,将就现成的弄点,饿了。”
宫小丽就热了点剩菜,两人一边喝酒,一边聊天,不片刻,夫妻二人就哈哈大笑起来。倒把刚才差点发生的家庭伦理悲剧爱恨情仇给忘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