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甫山不再劝解,也不作解释。
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函,放到书案上,“这是柳夫人生前所写,卫将军若是有兴趣,可以看看。”
卫襄蓦然睁开眼,伸手拿起信,从中拿出一叠信笺,正是妹妹的笔迹。
“妾身柳卫氏证言:正德元年,新帝初立,遣亲信柳骢潜伏于老荣国公麾下,伺机行事。正德十年,西北军与吐蕃一场恶战,柳骢接正德皇上之命,以柳家阖府性命相挟,令其于大战获胜之际,除掉老荣国公。柳骢悲痛领命,背后冷箭射杀老荣国公。”
卫襄看到此处,已是双目赤红,手簌簌发抖。他强自镇定下来,继续逐字读下去。
“老荣国公不治身亡后,柳骢悲痛难当,避走池原关。不料几年后荣国公羽翼日丰,又与永宁侯之女结亲,皇上命柳骢回荣国公身边,取得其信任。
皇上再次以柳家阖府性命相挟,命其借机除掉荣国公之长子,断荣国公与永宁侯结盟之可能。柳骢无奈之下求助女儿柳叶儿,柳叶儿含泪应下,先后害荣国公长子及幼子。所用毒药噬筋散,乃皇上所赐。
荣国公大青山遇刺,疑乃柳骢所为。皇上非但不与他开脱,护他周全,反将其锒铛入狱,除之而后快。
此乃柳骢之罪孽,柳家之罪孽。究其根本,却是皇上一手早就。吾兄若得见此信,切记皇家之人不可信,万不可为其所驱使利用,追悔莫及。切记,切记!”
信读完,卫襄啪地将其拍在书案上,双目紧闭,仰天悲声嘶吼,“国公爷,您信错人了,您可是拿他当亲兄弟啊!”
“您拼了性命助他登上帝位!您拼了性命为他正德皇帝打下的江山呐!”
“国公爷……您不值啊!”
……
卫襄嘶吼着,轰然倒在地上,悲痛难以自抑,泣不成声。
萧甫山收起了信,沉默看着他。
柳氏当日肯说出真相,留下手书,也是为消泯卫襄对萧甫山的仇恨。她知道哥哥性子,宁折不屈,若是找萧甫山寻仇,哪里有什么活路。
卫襄哭了不知多久,方将心中悲愤释放些许。他平缓了情绪,起身走到萧甫山面前,单膝跪地抱拳行礼。
“是末将误解国公爷了!末将甘愿受罚!”
萧甫山扶他起身,“不知者无罪。你可愿出战?”
卫襄喉咙一梗,“国公爷,您可曾想过,当今皇上会不会也如先帝那般……您可不能重蹈覆辙啊!”
萧甫山沉声说道,“卫将军放心,本公心中明白。只是我等守卫的不是皇上的江山,是大燕万千百姓的江山。大燕若破,无数大燕百姓,还有我等将士,能安身何处?”
卫襄眼眶盈泪,拱手道,“为大燕百姓,为荣国公,末将领命,万死不辞!”
萧甫山高声道,“好!卫将军明日都护府领将印!”
“末将领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