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看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,恍惚间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太单纯还是太精明,一个人怎么能把戏演的这么逼真。
“荣国公夫人一向待人和善,对母后和孤也是恭敬有加,怎会无缘无故让人下跪,定是你惹着她了。你说说,是怎么回事?”
刘良娣委屈地看着太子,“殿下,您是不是不信玉儿……”
太子失望地看着她,“孤倒是想信你,可是程少卿的长女为何被逼下跪?荣国公夫人为何要和离?”
刘良娣委屈道,“是荣国公告诉您的对不对?不是那样的,荣国公夫人是故意要让您生气,假装的!”
皇后在一旁说道,“你也不能一味相信荣国公,你们是君臣,你也得有自己的威严才是……”
太子深吸一口气,看向皇后,“母后,荣国公未曾与儿臣说半句刘良娣不是,他是怕儿臣为难!这些事情,儿臣是从宁郡王那里听说的。”
皇后端庄雍容,还是一片安然恬静的样子,“宁郡王与荣国公亲近,此次是来帮着他说话也未尝可知。你是太子,怎么能轻易信他人片面之言?”
太子拍手让侍卫进来,“他刚从水云轩回来,让他来跟您说。”
侍卫拱手道,“卑职去水云轩分别问了掌柜的和在场的几个伙计,他们均说是刘良娣出言不逊,说荣国公府早晚会被满门抄斩……程家大小姐还被宫女强按着下跪。荣国公夫人和程家大小姐走的时候,一直在掉眼泪。”
太子挥手让他下去,“母后,您还觉得是片面之词吗?您觉得如今不必再倚仗荣国公,便觉得他碍眼了吧。宫变之时,在万军之中以命相搏的是他荣国公,不是刘国舅安国候!论功行赏时,他分文好处未得,安国候得了御林军,您觉得还不够吗?”
皇后闭了闭眼,“你该明白,血浓于水,安国候定然是会尽心尽力待你的。身为皇家人不该心慈手软,身为皇上更要心硬如铁,你此时谁都不能尽信。荣国公功高盖主,你该提防才是,万一他……裴氏江山危矣!你得有个心理准备!”
太子冷笑,“以他的实力,提防他有用吗?皇上和恭王提防他,可是得了好下场?母后若是一直这般提防他,裴氏江山才是危矣!宫变那日,西郊大营五万大军已掌控京城,他若想取而代之,如探囊取物,何必现在如此大费周章?”
皇后一时语凝。
太子起身,喊道,“来人!”
两个太监进来。
太子冰冷说道,“刘良娣恃宠而骄搬弄口舌是非,降为奉仪,移居栖云宫。”
刘宛玉大惊失色,奉仪是东宫最低品级的嫔妾了!栖云宫地处偏远清冷,相当于东宫的冷宫!
她跪到太子面前,捉住他的手,哭的格外惹人怜爱,“殿下,玉儿错了!玉儿不懂事,以后再也不会了!玉儿去给荣国公夫人道歉,好不好?”
太子冰冷看着她,眼里只有憎恶,没有一丝前几日的怜爱宠溺。
他胳膊一抬,刘宛玉便被甩了出去,狼狈倒地,两个太监上前架起了她,出了坤宁宫。
皇后怒道,“靖章,你连本宫都不放眼里了!本宫一心一意为你筹划,走的哪一步不是为了你?”
太子有些怅然,命运轮回,谁也逃不过,他的母亲一旦登上高位,和先皇后也无甚区别。也不知自己将来,又是如何。
“母后的筹划是为了帮儿臣,还是为了刘家?”
他拱了拱手,出了坤宁宫。
能与他一直一心一意的人,又有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