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人都退了下去,卉云也去了厢房,说要跟着永青学吹箫。
大家是都有些怕萧甫山的,也知道他的习惯,不喜下人在跟前伺候。
他一直还穿着朝服,幼菫帮着他解了绶带和玉带,一边责备道,“您再忙也该换掉朝服才是,穿个居家直缀也能舒服一些。萧东我得说说他,他跟在您身边,该提醒着才是。”
他静静看着她,任她解了梁冠,又脱掉朝服,幼菫又取来一件藏青直缀帮他换上。凌厉迫人的身姿变得儒雅温和了一些。
幼菫问道,“国公爷您要不要吃点心,我去小厨房给您端一些过来……”
“不要出去。”他低声说道,宽大的手捧着幼菫的脸,让她看着他。
幼菫抬头便撞进了一双平静幽深的眸子,只觉很深很深,陷到里面便出不来了。
他今日似乎哪里不对劲?温柔和平静里,似乎带着一点悲伤。
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。
他吻了吻幼菫的额间,“我想这样和你呆着,堇儿……”他说很轻很温柔,没有平日里的霸道和强势。
幼菫想到昨日他和二爷闹的不愉快,听说寒香当晚就被接走了,二爷晚上也没回府。紫玉消息灵通,去一趟大厨房便打听出来了。
幼菫笑了笑,想安慰他几句,却被他低头吻住了嘴唇,他的吻很温柔,手上却是用了力气,手臂紧紧圈着她,容不得她反抗。
幼菫双手环到了他紧窄的腰上,轻轻闭上了眼睛。
今日的他很反常,她甚至感受到一丝脆弱,至于因为什么,他不想说,她也不问了吧。
幼菫去厨房端了一碟子蛋挞,一碟子草莓沙拉。
“永青想吃水果沙拉,这是给他做了剩下的……都是甜的,母亲说您不爱吃甜,以后我让小厨房做些不甜的点心。”
萧甫山取了一个蛋挞,“不必,我喜欢吃。”他咬了一口,甜腻奶香,甜味在心底蔓延渗透,慢慢滋养着那一块缺失的角落。
幼菫看他喜欢吃,也觉得人的口味会变的,跟着吃了起来。
她笑道,“这个蛋挞青儿也是爱吃,方才吃了两个,估计晚膳是吃不了多少了,你们爷俩口味倒是像的很……您方才可听见青儿吹箫了?妾身今日才发现,他原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,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……我想着,以后每日教他读书写字,还有算学,将来,青儿说不定能考个状元回来呢。”
萧甫山慢慢吃着蛋挞,她说着琐碎事,絮絮叨叨的,听着却特别舒心,让人心绪安宁。
见她停了,他拉着她的手,包在掌心中,“没事,你继续说,我爱听。”
幼菫想了想,他似乎喜欢听这些细碎的小事,也真是奇怪,可能是最近发生的大事太多了。
她又细细说道,“后日是青枝出阁的日子,妾身在长青胡同买了一座三进的小宅子,她就从那里发嫁。以后我身边的丫鬟,都从那里出嫁。青枝认了张妈妈作干娘,到时张海是要给她磕头的。青枝从小就跟着妾身,吃了不少苦,她大婚的日子,妾身该去送送她才是,就当她的娘家人。”
这种场合是最不安全的,侍卫想要近身保护都不行,不过她想去,那就去吧。他总能挤出一些时间来,端王的事,再往后推一日也无妨。再多派一些人手,把四周团团围住,宅子里明日也要提前去检查好。
“好,我恰好后日没什么事,也一起去看看。”
幼菫原还怕他不答应,见他答应的这般爽快,还要陪她一起去,笑道,“那送亲的迎亲的得战战兢兢了,张海还不知敢不敢进院子抢新娘!”
萧甫山笑了笑,“那有何不敢的,他是要娶媳妇回去,心里只有高兴,哪顾得上害怕。当初迎娶你,我也是高兴的很。”
想起当日闹的一些不愉快,幼菫觉得还是有些不太美好,他不是一直高兴的吧。
不过他们现在挺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