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日派人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寒香有些失落,低垂着眸子自怨自艾,“二爷是嫌弃奴婢卑微吗?若是如此,又何必救奴婢出来,让奴婢在那里自生自灭便是。”
萧二爷温和说道,“你的卖身契我会设法讨要出来,待去官府备案,你就不再是贱籍。你也不必如此自轻自贱,以后不要这么自称了。”
寒香抬头看着他,“二爷要让我怎么自称,妾身吗?”
萧二爷淡淡说道,“你还是姑娘家,不必如此。”
寒香眼泪又流了出来,“二爷还是嫌弃我,我为何要出卖夫人,二爷难道看不出吗?我如今是无根浮萍,二爷若是不要我,我还能有何活路?难不成夫人她真的会轻易饶过我?”
萧二爷看着她,她明明和甄兰一样的模样,为何却如此不同。没有明媚的笑,没有豁达的心胸。
甄兰向来只会笑的。
“你会笑吗?”萧二爷问道。
寒香愣愣看着他,这跟她说的那些有关系吗?
她幽幽叹息,“以前是会的,如今,家破人亡,又怎么笑的出。”
“你笑一个。”
寒香突然有种屈辱感,她已经够放下骄傲,只求能委身于他,此生有个依靠。他看她时的样子,明明是饱含着深情,为何又对她这般若即若离?为何还要这般折辱于她?
她眼里蓄满了泪水,“二爷何意?”
“罢了,你去休息吧。”萧二爷突然有些意兴阑珊,便要起身离去。
寒香急急抓住他的手,“二爷!”
她展开了一个笑颜,似桃华灼灼,有露珠滚落。
萧二爷心口一窒,颤着手抚上了笑颜,眼前的人和久远记忆中的人儿重合,“兰儿……”
“二爷,我是……”
“不要说话。”萧二爷将她搂在怀中,闭着眼睛,很久很久,心底似有了片刻安宁。
他轻轻抱起她,格外的温柔,往内室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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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太岁的出现,皇上难得连续两日早朝。
官员们来的早,都在直房里候着,按品级高低分坐,互相打听交流着。能进直房休息的,官职都不会太低,太低的都挤在了板房。
“听闻荣国公夫人是韩院长师妹,要开学堂授课,教授的学生居然都是松山书院的先生。”
“这么说来,以后松山书院出来的学子都要尊国公夫人一声师祖?这成何体统?文人的的尊严傲骨何在!”
“松山书院出来的大多是要出仕为官的,满朝文武尊一个小小女子一声师祖,大燕颜面何在啊!”
……
“程大人莫怪我等无礼,男尊女卑,此事着实是有违天道,是要遭天谴的!”
程绍是提前听程珂说了这事的,当时也是被吓了一跳,幼菫的算学功底他是见识过的,只是出来教学生,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。韩院长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。
他拢着朝服大袖端坐着,“众位大人过于危言耸听了,国公夫人的算学师承韩院长,怎么敢当众学子师祖。”
“呵呵,哪怕是一声老师,一个小小女子,怕也是让堂堂男儿折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