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那夫人?”
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不信任。
幼菫让开了一步,萧甫山引着净严到永青的床前。
净严伸手摸脉,一副很随意的样子,一点没有别的大夫把脉时的敛气凝神。
他脸色骤然一变,谨慎了许多,又拉过另一只手把脉。
把完脉,他又翻看了永青眼睛和嘴巴。
他抬头问萧甫山,“你是不是找师兄替他看过?师兄怎么说的?”
萧甫山如实相告,“净空法师看过他吐的血,说是很像噬筋散,他无能为力。”
净严满脸不屑,哼哼道,“师父都无能无力,他那个笨蛋,自然更是无能为力。”
萧甫山问,“你能治?”
净严起了身,头扭到了一边,“我可没说。”
幼菫觉得这个老小子就是小孩子性子,不激一下他不行。
她哼声道,“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,净空法师好歹还给青儿控制住病情,他是笨蛋,你岂不是更是笨蛋?”
净严不高兴了,他那么聪明,怎么会是笨蛋。他撅着胡子说道,“小女娃娃你别蒙我,他要是能治,自己的亲哥哥他怎么不救?”
萧甫山眸内划过一抹厉色,如渊似海的眼中风云莫测,瞬息万变,却又渐渐归于沉寂。
原来净空法师所说的那个中噬筋散之人,就是他嫡亲的王兄承恒太子。萧甫山听父亲讲过,承恒太子突然得了怪病,身不能行,终日缠绵病榻。他的母亲,当时的皇后,请来颖德法师救治,也只是暂缓了他的病症。最终与皇位擦身而过。
也就是说,这个噬筋散皇家有,那么现在只能是在皇上手里。
那个碧玺石项圈,是出自皇上之手,确信无疑。
幼菫嘁了一声,从永青脖子上取出佛珠,在净严面前摇了摇,“净空法师给的,能辟毒驱邪,可保永青一命。”
净严很不以为是地瞥了眼佛珠,“他哪有那么大本事……”
他话突然停住了,一把夺过佛珠,仔细看了一番,又凑到鼻下闻了闻,脸色大变,“这是师父的佛珠……这分明就是师父给师兄的护身符,怕他也中此毒,师兄居然舍得把佛珠给你们。”
他又嘟囔道,“师父真是奇怪,师父分明已经研究出了解毒之法,怎就不能把解毒之法传给师兄……”
幼菫一愣,是这样么,净空法师当时和自己只是一面之缘,怎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了呢?
她何德何能,受他如此大礼。
萧甫山却明白颖德法师的一番苦心,净空法师乃皇后之子,皇家正统,太子离世,按说他是最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。他虽心灰意冷退出皇权之争,可先帝却不见得放心。若是噬筋散就在先帝手中,净空有了解毒之法,反而更容易招来杀身之祸。先帝又怎可能留下一个对自己充满戒心的皇弟?
幼菫琢磨他话里的意思,分明是他知道解毒之法,“你既然知道怎么解毒,怎还在这里推三阻四的。真是无趣。”
说着就要拿回佛珠,看净严摩挲佛珠的样子,难得正经了几分,分明是在怀念前尘往事。
净严拿着佛珠舍不得还给幼菫,这可是师父生前之物啊。
幼菫手里攥着佛珠一端,净严攥着另一端,两人大眼瞪小眼。
净严怕线绳断掉,最终还是松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