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二爷只淡淡看着,慢慢酌着杯中酒。
晚宴并没有拖太久就散席了,三大坛梅花酒都喝光了。
出了上房,大家相互作别。二房和三房都是在东跨院,同路而行。
萧二爷脚步虚浮,赵氏体贴地去搀扶,“二爷小心。”
萧二爷推开她,温声说道,“不必。”脚下却是一个踉跄。
萧三爷喝的最多,摇晃着身子笑道,“二哥莫要逞强了,你的酒量打小就不行,这么多年了也没见长进。”
萧二爷脚步一滞,淡笑着看向萧三爷,“酒量和武学天赋父亲都没遗传给我,这也是没办法。我和大哥一般大,小时候打架我可从来没有赢过。”
萧三爷说道,“但每次打完架挨父亲揍的都是大哥啊!”
他一边说着话,伸手去拉柳氏的手,却被避开了,他借着酒劲说,“柳叶儿,你要跟我别扭一辈子不成?”
柳氏淡淡说道,“三爷说什么醉话。”
“这怎么是醉话,你原来那么爱笑,现在怎么不笑了?”萧三爷抓住她的手,不肯放开。
“三爷记错了。”
“我就因为这个娶的你,怎么会记错?”
萧二爷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,脚步平稳,自言自语道,“爱之深,责之切。”
赵氏疑惑地看着他平静如水的脸,不明白他怎么说了这么句话。
回木槿园的路上,萧甫山步履沉稳从容,和幼菫并肩而行,乳母抱着永青跟在后面。
幼菫正想着柳氏,没想到她有那么好的酒量,她今晚喝了得有十几杯吧,也不见醉意,模样倒是没那么清冷了。
萧甫山冷不丁说了句,“梅花酒性凉,不适合你喝。”
幼菫怔了怔,方反应过来,他是在解释席间不让她喝酒的事。她有宫寒,还吃着药,这种寒凉的东西是要少碰为妙。
她说道,“今日的梅花酒是用雪水酿制,所以寒凉。普通的梅花酒用泉水来做,寒性很小,喝起来是无妨的。”
萧甫山站定了低头看着她,“梅花酒都不能喝。听话。”她哪里知道,他介意的是她除夕那日喝着梅花酒流泪的样子。
他似乎不太高兴。她只是有儿时的味觉记忆,觉得梅花酒更顺口而已,倒也不是非喝不可。“那您的意思是说别的酒可以喝咯?”
她居然在这里跟他讨价还价起来了,他问道,“我若是不让你喝你待如何?”
她想了一下,如实相告,“大概,会趁您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喝。”
萧甫山轻捏了下她的手,含笑道,“你倒是诚实。可以喝,不过不能喝多。”
幼菫笑着搂着他的胳膊,“昨日二弟妹给我送了两坛子东安桂花酿,最是温和绵软,那我就喝那个吧。”
她难得主动亲近自己一次,就是选的时候不太好,后面还跟着一群丫鬟婆子。
萧甫山揽着她继续往前走,“记得要温热了喝。”
幼菫笑着应下,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