幼菫平静地看着她。
杜姨娘猛然反应过来,惊恐地看着幼菫,嘴唇发抖,“我的意思是,她血崩死了……”
幼菫叹了口气,“你当初没有随他去了,不就是因为没有为他报仇吗?”
杜姨娘瘫坐在地上,喃喃道,“我什么也没说,是你听错了……”
“本公也听错了吗?”冰冷的声音从槅扇后传来。
西次间的槅扇打开,萧甫山从里面走了出来,左手腕缠着纱布,脸色阴沉凌厉。
杜姨娘惊恐地看着他,“国公爷……”
萧甫山坐到幼菫身旁,“你下药不仅害了陈氏,还害了永青,本公竟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蛇蝎心肠。”
杜姨娘凄声道,“那我的平儿呢!他就该死吗?”
萧甫山冰凉说道,“他不该死,若不是顾念他,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。”他跟廉妈妈说道,“把她送到庄子看管起来,谁也不许她见。”
廉妈妈应了声“是”出去,不一会便有两个婆子抓起来杜姨娘,拖了出去。
杜姨娘不喊不叫,心如死灰般任她们拖着。
幼菫默默看着,这一场场悲剧,每一个女人都可恨,可悲,可怜。
她凝望深渊,深渊也凝望着她。
萧甫山又看向孙姨娘,冷淡道,“你走吧,明日牙婆过来。”
孙姨娘跪下哀求道,“国公爷,奴婢错了,您饶了我吧。是我鬼迷了心窍一时糊涂,以后再也不敢了!”
萧甫山置若罔闻,“侍卫!”
门外立马闪进来两个侍卫,齐刷刷行礼。
他们从那里冒出来的,幼菫真的很好奇。她白日里仔细观察过院子的角角落落,除了在院外四周晃荡的那四个,别的地方没发现他们的身影。可这两个侍卫她不认识。
她愣神的工夫,两个侍卫已经架起了不停求饶的孙姨娘。
她连忙阻止道,“慢着!”他转身朝萧甫山说道,“国公爷,她揭发杜姨娘有功,妾身已经答应她还她卖身契。您还是放她自由吧。”
萧甫山定定看着她片刻,转头朝侍卫说道,“把她往南送出去一千里,跟当地的县衙打好招呼,不能让她离开那里。”
幼菫在旁边添了句,“她的私房让她带着吧,总得有点傍身之物。”
侍卫迟疑地看向萧甫山,他们拿不准了。
萧甫山说道,“听夫人的。”
侍卫们面面相觑,这是他们国公爷吗?
张妈妈取来了孙姨娘的卖身契,幼菫递给她,说道,“你自由了。”
孙姨娘颤抖着手接过卖身契,仔仔细细看了一遍,泪流满面,“我自由了……”她擦了擦眼泪,跟幼菫说道,“夫人,奴婢想和您单独说几句话。”
幼菫不顾萧甫山紧皱的眉头,带着孙姨娘去了西厢房。
孙姨娘跪下给幼菫磕了三个头,“多谢夫人相救。”
幼菫让她起来,“我本答应你的,只是兑现了承诺而已。你有什么话,说吧。”
孙姨娘看着幼菫说道,“夫人,奴婢从未服侍过国公爷,奴婢还是处子之身。”
幼菫被惊到了,她怎么那么不信呢,整整三日……
见幼菫不信,孙姨娘挽起袖子,露出左手臂,上面赫然是一颗鲜红的守宫砂。她说道,“国公爷这三日虽在偏院,却是睡在另一个房间的罗汉床上。他不让奴婢说出去,还让奴婢来给您请安。昨夜……奴婢鬼迷心窍,给国公爷下了笑春散,他是因着这个赶奴婢走的。”
笑春散……幼菫猜到是什么了。
“那你怎么还是处子呢?”
孙姨娘苦笑,“国公爷宁肯割腕放血,也不肯碰奴婢一下……临走前跟您说这些,算是感谢您的搭救之恩。”
合着这几天他一直在跟自己赌气?还真是幼稚!